碧心通風報信得來了一袋金豆子,自是心虛不已,當天幾乎沒怎麼和姜潮云說話。
姜潮云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已經被人發現了,趁著碧心外出的時候,他便找了個盒子,將褻褲塞了進去,從廚房里偷偷摸摸拿了一個小鐵鍬,在后花園里挖了一個土坑,把盒子給埋了。
然而他不知道這一幕又落到了有心人眼里,他前腳剛走,后腳那個盒子就被人給挖了出來,最后快馬加鞭送到了寒江穆手里。
寒江穆聽到午九說是姜潮云親自埋的東西,神色都肅穆了起來,他揮退外人,洗了洗手,將盒子打開,看見里面是一條白色的褻褲,微微一怔,然而很快他反應過來,將那條褻褲拿起來略微翻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了一片痕跡。
寒江穆眸光微微閃動,唇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他的小少爺長大了。
姜潮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小秘密被弄得誰都知道了,他處理完了被弄臟的褻褲,只覺得渾身都輕松。
碧心給他端補湯來,姜潮云也喝得越發心甘情愿了。
他安靜地喝完,忽然看見碧心發間的一支寶珠銀簪,隨意地問:“碧心,你買了新簪子啊?”
碧心猛地咳嗽了起來,隨后心虛地說:“是啊,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看啊?”
姜潮云看了看,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看。”
碧心“哈哈哈”地說:“沒辦法,奴婢人好看。”
姜潮云仔細地看了看碧心的臉,又認真地點了點頭,“的確,碧心長得很漂亮。”
又反應過來,道:“碧心你是不是應該婚嫁了啊?”
碧心臉一紅,談到這個話題也有了些女兒的嬌羞,“還早咧,奴婢再等幾年也不遲,再說了,要是嫁人了,少爺你還能找得到我這個貼心的丫鬟嗎?”
姜潮云點了點頭,“這倒是,我舍不得你。”
碧心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也舍不得少爺。”
其實她這樣伺候少爺的貼身丫鬟,日后大概率是可以給少爺做通房丫鬟的,但碧心和姜潮云一塊兒長大,總有那麼幾分將姜潮云當弟弟的意思,沒法轉變到那方面去,再者碧心也知足,有點小錢花就美滋滋了,并不貪圖什麼。
當然這也是林月容有意甄別出來的結果,若是碧心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也輪不到她到姜潮云身邊伺候。
畢竟丫鬟為了上位引誘主子的例子并不少見。
主仆兩人的感情純粹,倒也十分和睦。
再過了些日子,院子外面的桃花一朵朵地綻放了。
碧心折下一些桃花枝,放到了頸高而細的瓷白花瓶之中,點亮了一室的春色。
姜潮云喝完一碗藥,忽地鼻子一熱,他伸手去摸,摸到一片血。
碧心看見,連忙拿出帕子來給他擦了擦,“這藥是不是太補了,都補出鼻血來了。”
姜潮云任由她伸手給他擦鼻血,好心情沒了大半。
碧心給他擦完鼻血,見他滿臉不高興,連忙安撫道:“少爺,沒事啊,這就是補的,不然我去問問荀大夫。”
說完,便要去請荀子陽,姜潮云阻止她,“我自己過去,荀先生年紀那麼大了,不用勞煩他過來。”
說完,便出了門,走到了荀子陽居住的地方。
荀子陽是林府的貴客,住的地方自然極好,擁有了一個和姜潮云差不多大的院子。
姜潮云是第一次到荀子陽的院子,剛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姜潮云喝慣了苦藥,倒也不覺得難聞,然而看到架子上曬的東西,反倒差點吐出來。
碧心看了也忍不住干嘔了幾聲,嘟囔道:“這都是些啥啊!?”
一個小童抱著一個酒壺走過來,說:“這是地蝎干,清熱解毒用的。”
碧心嘔道:“蝎子干?這也能拿來當藥?”
小童給他們介紹說:“這有什麼,很多東西都能入藥的,你們看,這是地龍干,也是清熱息風利尿的寶貝,還有這個,這是說夜明砂,蝙蝠糞,吃了對眼睛好……”
碧心聽了臉越來越綠,“我家少爺吃得不會就是這些東西吧?”
小童搖了搖頭說:“怎麼可能。”
碧心剛要松口氣,小童露齒一笑,指了指碧心一開始看見的東西,道:“少爺現在喝的都是用蝎子干蛇膽干五毒蛛紅頂蟾蜍干磨成的粉熬出來的汁水,少爺最近身體是不是大好了?這便是以毒攻毒的效果。”
姜潮云還是沒忍住,扶著架子嘔了出來。
荀子陽聽見了小童的說話聲,走了出來,“麒兒,你嚇唬小少爺做什麼?”
喚作麒兒的小童乖乖巧巧地走過去,“師父。”
姜潮云看見荀子陽,臉色好看了一些,眼里有了些期許,問:“荀先生,我喝的不是這些吧?”
荀子陽笑瞇瞇地:“少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姜潮云小心翼翼地問:“假話?”
荀子陽說:“那的確不是。”
姜潮云:“……”
他又干嘔了起來。
碧心給他拍了拍背,忍住不去看那些蝎子,扭頭問荀子陽,“荀先生,我少爺今天流鼻血了,是不是喝這些東西熬得藥太……太補了?”
荀子陽撫了撫胡須,想到林月容要他瞞著姜潮云,便也含糊地說:“正常,這些藥材特殊,流些鼻血很正常,放心吧,老夫開的藥方絕對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