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卻冷笑一聲,狠狠地踢了他胸膛一腳,“別給我賣乖,就算她不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倒是林世言問他:“你會不會解蠱?”
林瑞力氣大,對姜耀宗也絲毫不客氣,這一腳讓姜耀宗吐出一口鮮血來,但他臉上倒也沒有怨恨的神色,反而又跪直了些,回答了林世言的問題:“我不會,只有我娘會。”
怕林世言不信,姜耀宗繼續道:“雖然她是我娘,卻也防著我,不會教我這些本事。甚至她也在我身上下了蠱。”
林瑞冷笑道:“在你身上下蠱?你在開什麼玩笑?”
姜耀宗說:“她給我下了鉆心蠱,每個月初一和十五都會承受萬蟻噬心之痛,我不會解這個蠱。”
姜林氏突然出聲問:“你當時為何要笑?”
姜耀宗看了她一眼,低聲說:“我怕夫人會放我們走。”
姜林氏聽了,不知道說什麼了。
姜左嶺問:“月娘,我們真的再無可能了嗎?”
姜林氏看向姜左嶺,再一次覺得他那張俊美皮相之下藏著這樣的厚顏無恥,她還未說話,林瑞又走過去扇了他一個大耳刮子,“還有可能?你說句話的時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本來姜左嶺也就那張臉長得很不錯,這下被林瑞好幾個大耳刮子刮過去,臉都腫得大了一圈,完全沒了之前的俊美模樣。
但他現在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何況放妻書也簽了,和離也是成了定局,再看姜林氏,也全然沒有動搖之心。
這個女人果然鐵石心腸,姜左嶺不無埋怨地想。
然而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話了,他的臉已經火辣辣疼得不行了,牙齒都被打得松動起來,用舌頭頂一頂,仿佛都會掉下來一般。
身上也因為被林瑞那莽夫踢了好幾腳疼得讓他直忍不住抽氣。
這一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姜左嶺心里很有幾分絕望。
*
姜潮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竟然睡過了整整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
但醒來后,他的精神居然還可以,沒有之前犯病后的精疲力盡之感,再看衣服,也被換過了。
他輕聲叫了一聲碧心,碧心飛快地端起早就備好的銅盆過來伺候。
姜潮云卻慢慢想起來了昨天的事情,便問起了碧心。
碧心說:“老爺和夫人已經簽了放妻書了,他們和離了!林大人說等少爺好些就帶少爺一起回林家。”
姜潮云遲疑了一下,“我也要回林家?”
碧心驚訝地問:“難道少爺要留在姜家?”
姜潮云微微皺眉,留姜家他也不情愿,若姜林氏不在,他在姜家也沒什麼意思。
他在碧心的伺候下洗漱完畢,下了床用了早膳。
也就是這個時候,寒江穆過來了。
姜潮云明顯察覺到碧心在看見寒江穆的時候,表情都變得很僵硬,眼里有些驚恐,仿佛很懼怕寒江穆的樣子。
寒江穆看他眼神一直停留在碧心身上,伸出手來敲了敲桌子,讓他回了神,“少爺。”
姜潮云收回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干嘛?”
寒江穆看了碧心一眼,“你出去。”
碧心現在終于知道這個護院為什麼能對她頤指氣使了,這人壓根就是個大魔頭啊!
不怪碧心對寒江穆態度大變,昨天的事情雖然夫人有心不讓傳出去,但只要稍微一打探,還是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比如寒護院就在院子里將一個老爺的外室給梟首了!
碧心有心想將這事兒跟姜潮云說,但又不敢,她怕姜潮云嚇到。
畢竟他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劊子手啊!
現在寒江穆讓她出去,碧心就很猶豫,雖然昨天是寒江穆將姜潮云給送回來的,但要是他獸性大發,對少爺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來怎麼辦?
碧心一想到這里,就瑟瑟發抖著說:“我要在這里看著少爺!”
姜潮云看見她肩膀都在抖,不由得有些迷惑,“碧心,你很冷嗎?”
碧心說:“不、不不,少爺我不冷。”
姜潮云說:“那你抖什麼?”
碧心剛要說話,目光一撇,就看見了寒江穆沖她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她一下子腿就軟了,直接跪到了毯子上。
姜潮云:“?碧心你跪我干什麼?”
碧心哆哆嗦嗦地想爬起來,結果因為腳軟,差點沒爬起來,還是姜潮云伸手拉了她一把,才將她拉起來。
碧心站起身來,對姜潮云欲言又止,然而頂著寒江穆的眼神,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囁嚅著說:“少爺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門口。”
說完,就拖著兩條軟綿綿的腿出去了。
姜潮云說:“碧心今天好奇怪,是生病了嗎?”
寒江穆說:“嗯,生了軟骨頭病。”
姜潮云蹙眉,瞪了他一眼,“你罵她干什麼?”
寒江穆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姜潮云說:“你過來找我又不說話,你又變啞巴了。”
寒江穆開口道:“少爺,你身體怎麼樣?”
姜潮云哼了一聲,說:“挺好的。”
說完,見寒江穆沒反應,只好悄悄地放下身段,將別扭掩藏在心里,“那個,昨天我爹和我娘怎麼樣了?”
寒江穆道:“少爺,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姜潮云見他一臉嚴肅,也不禁危襟正坐起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