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聽了,頷首,“老爺說的是,是我疏忽。”
姜左嶺剛要松一口氣,就見寒江穆再次抽劍,凜冽劍光一閃,姜左嶺的長發齊根斷裂,烏泱泱地落在了地上。
寒江穆說:“寫放妻書,不然下次落地的就是你的腦袋。”
姜左嶺:“……”
比起林瑞,不知為何,姜左嶺更害怕這個護院,明明……明明只是護院!
然而姜左嶺不敢說什麼,剛剛寒江穆在所有人面前直接砍掉了一個女人的腦袋!沒有一個人阻止他,他甚至也一點都不害怕!
這個人是惡鬼,絕對是惡鬼!
姜左嶺害怕得不行,連連答應去寫放妻書。
林世言及時地將筆墨遞上來,姜左嶺手都在發抖,但寒江穆盯著他,竟也沒敢發作。
寒江穆說:“要賠償姜林氏六十萬兩白銀。”
姜左嶺手一抖,將此項加入,林林總總,竟也好好地寫完了。
老夫人和一干婢女小廝都不敢說話,跟鵪鶉一樣站在旁邊縮著腦袋,到這會兒,老夫人竟連坐都不敢坐了。
她上了年紀,不禁嚇,這會兒身上都有些尿濕的騷臭味,但身邊的人也沒敢扶她離開。
這場鬧劇,姜林氏一開始想的本來只是敲打敲打姜左嶺而已,而老夫人也以為只是普通的糾紛,誰都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一個地步。
但現在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姜林氏也是一臉茫然無措地看著寒江穆逼著姜左嶺寫下了放妻書。
和離不是休妻,對她總是有那麼幾分體面,又帶回了所有嫁妝和六十萬兩白銀,就算是回林家,也不會有人看不起她。
但是潮云怎會是中蠱而不是生病呢?
姜林氏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時無法全部消化,因而顯現出了和往日精明嚴肅模樣完全不符的呆滯來。
寒江穆盯著姜左嶺寫完,又催姜林氏和姜左嶺兩人在上面按了手印,放妻書正式生效,他們兩個人再也不是夫妻關系了。
姜左嶺望著姜林氏試圖想說什麼,寒江穆一個眼風掃過來,所有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普普通通的護院,恐怕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姜左嶺心生恐懼,不得不說他的確有幾分運道,就像這個時候,他的直覺迫使他非常安靜,再也不敢說話。
寒江穆的注意力也重新落到了姜潮云身上,他問馬文鋒:“現在少爺情況如何?”
馬文鋒低聲道:“平日里給他用的陽性藥物是作用的,這種寒性的蠱蟲不會喜歡溫暖的血肉,所以這次發作的時間很短,少爺沒有受到什麼痛苦。”
寒江穆垂眸看著被平放在長椅上的姜潮云,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說:“我帶他回屋,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
說完,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彎腰將姜潮云攔腰抱起,大步地走了出去。
姜林氏和林瑞面面相覷,竟誰都沒敢攔他。
第24章 想跟我一起走嗎
寒江穆這座煞神走了,在座的不少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再看林瑞,反而還覺得有幾分安全感————
畢竟誰都不會像那個護院一樣一言不合就砍頭的!
雖然他們都沒出去看那個女人最后的下場,但院子里的小廝可都目睹了這個慘狀,驚恐的聲音時不時地傳到大堂,叫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女人依舊被那個護院砍下了腦袋!!
寒江穆還在的時候,連林瑞的鋒芒都會被其壓制,一旦他離開,所有人凍結的血液才開始緩緩流動,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姜左嶺這時候也終于敢說話了,或許是因為寒江穆震懾的余威,他對姜林氏的態度十分低聲下氣,“月娘,你要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滴血認親血也沒有相融,你總該相信我的……”
他話還沒說完,姜耀宗走了進來,說:“滴血認親沒有成功,是因為你和我都中了蠱,蠱性相斥,你是姜潮云的親父,但若是你們倆也進行滴血認親,血也不會相融。”
姜左嶺:“……”
他看向姜耀宗的表情很陰沉,“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娘,你到現在還要誣陷我?”
姜耀宗說:“是你睡過的良家女子數不勝數,壓根就記不起來一個諸多方面都很平凡的女人?還是你真的沒見過這個女人?”
姜左嶺臉色漲紅了,“你別胡說八道!”
姜耀宗垂眸,伸手擦拭他沾染了大片鮮紅血液的青色棉衣,說:“雖然不納妾,不去逛花樓,但碰過的女人也不少,夫人若有心想查,總該查到的,她不查,只能說明她早就對你失望了。”
姜林氏擦擦紅腫的眼睛,默默地看他,這個孩子撇去了那譏諷的笑容,那面容眼神倒是比姜左嶺要清正了許多。
但這孩子就算是個好的,就憑他那該千刀萬剮的娘,她都不會放過他的。
姜耀宗仿佛也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對姜林氏跪下,道:“夫人,我娘已經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至于我,要殺要刮,我都悉聽尊便,夫人若要殺我,我也絕無二話。
”
姜林氏掩了掩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