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紀影帝顯然跟那些平時看到蟲子尖叫,現在看到螢火蟲卻歡呼的女明星不樣。他如既往的誠實和沒有情趣,抬手非常嫌棄的屈指彈走只落在自己身上的螢火蟲。
見狀,葉祈遠忍不住笑下。
他腳下擺幾條很長的樹枝,左手也拿著根,右手正拿著把小刀仔細的把樹枝外粗糙且藏著臟污的外皮削掉。他的腳邊已經堆積起薄薄層樹皮,隨著他的動作,原本烏黑的樹枝露出白皙干凈的內里,還散發著樹木特有的清新味道。
青年的態度很悠閑,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緊盯手中的樹枝,乍看之下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認真還是在單純的打發時間。
男人低頭看會兒,不解的看葉祈遠手上的動作問道:“你在做什麼。”
實際上紀堯在心里疑惑的是,難道葉祈遠已經吃膩了劇組準備的各食物,準備搞點樹枝來吃嗎?在他的記憶里,好像有多植物的根莖都是可以吃的。
雖然紀堯沒有明說,但葉祈遠卻成功的從他的目光中體會到了這個意思。
翻了個白眼,葉祈遠想自己既不是兔子也不是老鼠,為什麼要啃樹枝?傻了嗎?但是對此葉祈遠卻也沒仔細解釋,只略顯模糊的道句:“閑得找點事做罷了。”
他這話倒也沒錯,紀堯每天把組內的任務一個人都給包攬了,葉祈遠的確閑得有些無聊。這個月以來光吃不干,就算不上稱,他靠手感也能摸出來自己胖。
這人話里明顯有隱藏,但紀堯也沒有多問。
真人秀已經進行到了最后的階段,晚上節目組就扎營在了花海旁邊。
這群人太過興奮,竟然在直播結束后還鬧騰到了半夜,才放過那群螢火蟲和花朵。
這個睡覺的時間,對這群手機被收走以至于沒有任何娛樂設備的嘉賓來說,已經是破天荒的晚。
看到他們一個個準備扎帳篷休息后,出來洗漱的葉祈遠還聽到導演終于放松的舒口氣,跟旁邊人道:“幸虧睡了,否則再讓他們撲騰下去,我怕明天早上拍的時候就只剩下地花瓣,別的都沒有。”
說著他還有戚戚的摸了摸自己頭頂稀疏的地中海,好像產生什麼深刻的共鳴。
睡得晚起的就晚。第二天葉祈遠不負眾望又成起得最早的人,甚至比紀堯還要早點。紀堯起來的時候,葉祈遠顯然已經洗漱完,并且避著眾人做好了件想做的事。
青年站在高地上,迎著熱帶早上足夠熱烈和燦爛的陽光,將手上洗干凈的手套曬在支好的“支架”上。
紀堯這才知道葉祈遠昨晚削那樣一堆樹枝是為什麼。現在那些樹枝被插在土里,經過青年修整而露出的干凈內里早就已經變得干燥且越發潔凈,即使在潔癖嚴重的紀堯看來,也是合格的。
而在每根樹枝上,都有些滑稽的掛上被仔細清洗干凈的黑色手套。
是紀堯的手套。
紀堯的粉絲經常戲稱手套才是他的本體,在這樣的環境里,他的手套報廢率非常高。在實在沒有的時候,紀堯會選擇讓沈睿大費周章的空投批。但是他的手套材質特殊,制造起來也麻煩,據沈睿說,制造的速度已經跟不上他的更換速度了。
現在距離真人秀結束還有段時間,紀堯的干凈手套早已告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讓沈睿過來也實在不合適。
可惜對這手套,紀堯向來當次性的來用。別指望紀大總裁會選擇清洗和再次利用,但是再矜貴的習慣,都要向環境低頭。
從一始的臟了就扔,現在的紀總已經非常委屈的變為破了再扔,但這的確會讓他產生強的生理性不適。
紀堯并沒有想到,葉祈遠這兩天竟然把這件事看在了眼里。
掛在樹枝上的手套在陽光和微風中輕輕搖曳,紀堯看這幕和背對著自己的葉祈遠,胸腔里涌出一股異常復雜的情緒。這情緒在他身體里橫沖直撞,讓他想說些什麼。
但是如今無論是表露愛意,還是逗葉祈遠生氣都信手拈來的紀堯現在卻仿佛卡了殼,再次變回曾經的鋸嘴葫蘆。
他只能站在不遠處看葉祈遠,有些想叫他,又害怕打破這幕,甚至怕被葉祈遠看到此刻激動難言的自己。
葉祈遠并沒有發現紀堯的存在。
他朝對面的花海伸了個懶腰,晚上的花海散發出一神秘的夢幻,但白天這些花朵卻像是摘下面紗的鄰家女孩,在陽光中清爽又溫柔的舒展花瓣。
葉祈遠故意起得早,這邊太陽很熱烈,紀堯的手套薄。在紀堯起來之前,就足夠干透。這樣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幾雙用衣物消毒液洗干凈的手套再塞進紀堯的包里。
如果是乍然發現疊手套,便會讓人起疑,但是只有幾雙的話,就很容易會讓人誤認為是自己放忘地方。
回去的時候,紀堯正在移動浴室里,葉祈遠自以為計劃進行的順利,整天情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