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頂層到了。
牧言這樣想著,心里已經安定了許多。
他剛走出電梯,卻見身后的經紀人停了下來,皺著眉頭在聽電話。
而在這時,展華頂層的會議室,猛地傳出一聲怒吼:“這些是怎麼回事?全給那個葉祈遠做了嫁衣!”
牧言嚇得心里一緊,他聽出來這是展華現任總裁的聲音。
他轉過頭,剛想催促經紀人,就聽到程東明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調:“什麼?角色定了?錢東風選了葉祈遠?”
牧言剛伸出去的手猛地頓住,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他只能看到電梯里程東明驚愕的雙眼。
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夾雜著排山倒海的嫉妒,時隔兩年再次籠罩了牧言。
星耀的辦公大樓立在A市最繁華的南環月牙灣,絢爛的燈光將這棟大樓點綴的極為耀眼。
同為娛樂公司,星耀和展華卻有極大地不同。
如果說展華像一只垂垂老去的龐然大物,帶著讓人無法漠視的威嚴,那麼星耀就是出生的朝陽,蓬勃的朝氣充斥在公司的每一個角落。
星耀的員工臉上有一種娛樂圈內極為可貴的自信,這種朝氣和自信或許來自大樓的頂層。
那里有一顆華夏乃至國際娛樂圈內最耀眼的明星——紀堯。
他的存在,本身就近乎于夢想。
但是星耀頂層的布置風格,卻跟整個大樓絢爛的外觀有些微妙的不同。
黑白灰三色映入眼簾,高冷的極簡風格撲面而來。
頂層沒有別的布置,透明的落地窗代替了大多數墻壁,讓恐高者心驚膽戰。
入眼先是供員工喝茶休憩茶廳,再往里走,有兩道隔門,每道隔門旁都有一個電梯。
兩道隔門間是一個黑色胡桃紋的立柜,上面展示著一個又一個的獎杯。
金馬……金獅……金像……這些獎項足以讓任何演藝圈里的沉浮的藝人震驚。
可惜這些昭示著演員最高榮譽的獎杯,似乎被獲得者嫌棄顏色太過耀眼,于是立柜外用深茶色的玻璃封住,只能看清輪廓。
叮,電梯停在了頂層。
一個卡在微胖和肥胖分界線的人影,從電梯里“滾”,不,奔了出來。
他急切的穿過第一道自動隔門,又奔至第二道隔門處,湊過去用瞳孔開了鎖這才進入了星耀總裁的辦公區域。
這簡直就像進宮覲見皇上似的。
沈睿在心里N+1次吐槽兩道隔門的麻煩,門打開后,他捏著手里的文件夾飛快沖進了星耀娛樂的總裁辦公室。
整潔得沒有一絲人氣的總裁辦公桌背后并沒有人,只有漫天的星光和下方閃耀的霓虹燈透過落地窗照耀進來。
人跑哪兒去了?
“紀董事長,紀總裁,紀影帝!”紀堯你個孫子!
無人回應。
看著這一片安靜寧和的辦公室,又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腦門上的汗,沈睿腦海里閃過一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他和公司公關部門在一起為了紀堯那點破事兒蹲了一整天,結果回頭找不到老板?
就在他急得要罵人的時候,旁邊私人放映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襯衫馬甲,身型頗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左手拿著一份劇本,右手端著一杯香氣濃郁的咖啡。
與雪白紙張和瓷白的咖啡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男人手掌上覆蓋的一層薄薄的黑色手套。
這手套看起來像皮質的,但是又極為貼合,將男人指骨上最微小的突起也完美的呈現出來。而黑與白的碰撞,帶來的是一種干凈到近乎冷漠的氣息。
男人沒有穿西裝外套,袖口的紐扣半卷起來,脫離了發膠束縛的一縷黑發垂下,發梢的陰影打在他備受造物主青睞的眉骨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個男人正在享受獨屬于他一人的閑暇時光,而沈睿打擾到了他。
男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僅那雙顏色較冷的眸子低垂了一下,含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看向了沈睿的雙腳。
沈睿被他看得一僵,而后深吸口氣,轉身出門并把門關上。
盯著門前兩個自動鞋套機,沈睿嘆了口氣。
任命的套上鞋套,又敲了敲門,沈睿這才再次打開門進去。
不用紀堯說話,沈大經紀人已經了然的發了個消息給公司保潔部,讓人明天把總裁辦公室里他踩過的那塊地毯給換了。
紀堯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后。
沈睿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深吸口氣說道:“葉祈遠從安排好的公寓里離開了。”
“嗯。”紀堯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但是注意力依舊放在自己手中的劇本上。
沈睿肚子上的肥肉抖動兩下,沒忍住開始了八婆模式:“他走了啊!當初把他安排在那個公寓不就是為了方便獲知他的動向,好防備展華那邊嗎?他現在走了你不急嗎你!”
關鍵這人現在勉強還算得上你“老婆”啊喂!
沈睿忍了又忍才沒咆哮出來。
在娛樂圈,沈睿也算得上金牌經紀人,他雖然長得“憨態可掬”,但是心思縝密又冷靜又油滑,還得了個老狐貍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