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重光沿著徐行之的人魚線,用口和唇一點點把徐行之剝盡,任徐行之用剪得圓薄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道道紅痕。
他一邊剝衣裳一邊含糊道:“師兄要答應我一件事。出了此地,你要同我寸步不離。……寸步不離。”
徐行之哪里還顧得上這個,胡亂應了一聲,余光一掃,雞皮疙瘩登時冒了出來。
殿門還沒關!
徐行之驚道:“……門,門。”
孟重光微微歪頭,明知故問:“關門作甚?”
徐行之眼看三名丹陽峰弟子結伴自遠處而來,竟是要進門來探望他,再看孟重光那不疾不徐的模樣,哪里不曉得他是在逗弄自己,索性肩膀一松,三下五除二,主動將衣裳撩下,露出筋肉勻稱的雙肩與形狀如半月的鎖骨。
這下輪到孟重光呆住了。
他眸光凌厲地一轉,驟然抬手,把殿門隔空揮上,又覆上了數層靈光,將一切聲音都阻絕在外。
徐行之懶洋洋地明知故問:“關門作甚?”
孟重光咬著牙:“師兄難道是想給所有人看你這副衣不蔽體的樣子不成?”
徐行之覺得頭痛稍緩,唇角浪蕩一挑:“怎麼?不好嗎?”
孟重光像是被激怒了,猛地欺近徐行之,單肘抵住他的胸口,一拳擂下,拳頭落在徐行之臉側,轟的一聲,徐行之聽到了木枕崩裂的聲音,不由驚得一歪頭。
孟重光緊盯著他,冷聲道:“是我的,不許給他們看。”
——他們尊敬的、崇拜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師兄,是我的。
徐行之失笑。
這小兔崽子天天喝醋,也不怕撐著。
不過轉念一想,他徐行之現在不也是混到要靠歡愉來消解愁苦的地步了,上哪兒說理去。
……不過,好在是挺舒服的。
第二日,徐行之厚顏無恥地安然趴臥在孟重光背上,由他背著上了路。
眼睜睜瞧著徐行之被背了兩日還不肯讓兩腳著地,周北南忍不住道:“你他媽殘廢了啊。你那倆腿長來是擺設嗎?”
徐行之慵懶道:“挺舒服的,你背背你家小陸就知道了。”
周北南一皺眉,想不通這話題是怎麼繞到陸御九身上去的:“……啊?”
“你得多心疼心疼人家。”徐行之鼓動他,“小陸是鬼修,專修心法,又不修體術,成日里跟我們一起走,腳上打了多少個泡了?”
聽到最后一句話,周北南面色稍變:“真的?”
徐行之說:“我驢你干什麼。”
周北南聽了他的話,就立即轉身去找陸御九了。
徐行之看得出來,此次沒能找到清涼谷弟子,著實是讓陸御九傷了心。
原先他們幾人之中,周北南與周望都算同出應天川,陶閑與曲馳則是丹陽峰弟子,就連孟重光也有一個元如晝作陪,就他一個清涼谷弟子孤孤單單。
若不是有周北南在,他怕是真要落了單了。
徐行之慫恿周北南去哄他,也是想叫他開心些。
二人頭對頭說了些什麼,陸御九又羞又惱,后脖根都紅了,推了周北南好幾下,卻被周北南不由分說攔腰扛起,用肩部柔軟的肌肉擔住他的腰身,不顧陸御九掙扎,一路朝前走去,惹得十幾個弟子一齊發出善意的起哄和嬉笑聲。
有了這些人,原本寥落的隊伍熱鬧了不少。
徐行之也跟著含笑嘀咕道:“這傻狗,怎麼弄得跟強搶民女似的。”
孟重光擒住徐行之的手背,淺淺吻了一記:“我不會這樣待師兄的。
”
徐行之笑道:“你倒是敢。”
“不敢。”孟重光把徐行之的手背貪婪地在面頰上蹭了一蹭,“……不舍得。”
走出三日后,幾人正在商量今夜是在眼前這處風巖下簡單休憩一番,還是再往前走一走,看有無可以供多人休息的大山洞,不知是誰回首一望,驚愕得差點沒把腰間佩劍挎穩:“看!徐師兄,曲師兄,你們快看吶!”
循著弟子指向的地方望去,徐行之也睜大了眼。
帶著這群人,又考慮到徐行之的身體受不了顛簸,他們索性直接徒步行進,進速更慢,三日走下來,才走到距離化外之境的沼澤大川百里之遙的地方。
而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一只在百里之外亦能看見其身形的起源巨人,出現在沼澤附近,一腳踏入大澤之間,緩緩走了進去。
……而它進入的地方,恰好是他們的來處。
周北南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狠狠拍了兩下徐行之的肩膀:“幸虧你說要馬上出發……”
徐行之不語,轉頭淡淡掃了一眼孟重光。
誰料孟重光臉上卻并無喜悅之色,相反的,他竟比他們前往化外之境時要更緊張了幾分。
這種猜測和感覺,在一行人再度啟程后便更加明顯了。
孟重光不肯冒進,不肯加快行進速度,每日走上三四個時辰便要求休息,甚至不允許徐行之離開他的視線范圍,即使在他凈手沐浴時也寸步不離。
這副模樣,讓徐行之冒出了一個略有些荒唐的想法:
……孟重光好像是讀過一本講述他們如何在蠻荒中冒險的書,知道他們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然而,這本書他只讀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