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看不到,但是她蹭得到。
宋凌剛沉下身子,路虎車忽然晃了下,接而傳來隔壁車子的剎車聲。
隨后,車子又晃了一下,這時,傳來一道疑惑且無辜的女聲,“老公,我是不是蹭到什麼了?”
另一道生無可戀放棄人生的男聲傳來,“親愛的,沒事兒,可能就是來回蹭了兩遍隔壁車牌號是陵A22222的路虎吧。”
女人大驚失色,“啊怎麼辦?我要不要再退一下?”
她這麼問,就只是問問而已,因為路虎車又晃了一下。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完了完了,又蹭到了,怎麼辦?這要賠多少錢?”
男人的聲音帶著迷茫,“親愛的,沒事兒,你也就蹭蹭,啥都沒干呢。”
宋凌:“……”
周清洛徹底清醒了,連忙推開宋凌,低聲說:“起來啊。”
宋凌黑著一張臉扛著意大利炮起來了。
周清洛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再按開車窗。
車窗外的冷空氣進來,吹散了車里的曖昧氣氛,周清洛深吸幾口氣,身體里的激素水平也逐漸回歸了正常。
周清洛瞟了眼宋凌,他的激素還在異常狀態,就說:“你再冷靜冷靜,我下去看看。”
周清洛推開車門走下車,女司機看到嚇一跳,“啊路虎車里有人,剛才我看了沒人啊。”
周清洛:“……”
女人縮了縮肩膀,“對不起,蹭了你的車。”
蹭他們車的是一對小夫妻,開著一輛大眾寶來。
男人抱著小孩坐在后座,見周清洛下了車,也開車門下來,陪著笑,“哥們抱歉啊,媳婦第一天拿駕照,您看,公了還是私了。”
畢竟不是他的車,周清洛也做不了主,就敲了敲宋凌的車窗,“你好了嗎?下來看看怎麼弄?”
宋凌臭著一張臉,“好不了了。”
周清洛:“……”
男人以為碰上了個訛錢的,警惕地笑了笑,“哥們,就來回蹭了蹭,怎麼就好不了了?”
周清洛:“……”
宋凌抬眼,冷颼颼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有點怵,畢竟這路虎車主的眼神像頭狼似的,冷白皮,再配上這脖子上的紋身,整個人陰森森的,像個見過世面的社會哥。
男人客客氣氣道:“這樣,您下來看看,該賠多少我們賠。”
宋凌面無表情拉上車窗,啟動車子,方向盤往右打了些,再往后倒車,離開他們的那輛車。
宋凌推門下車,看了眼,車燈旁邊的漆被蹭了些,還有點變型。
宋凌抬了下眼皮,面無表情上下打量了小夫妻一眼,再眨眼看向男人懷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著手指,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男人連忙后退一步,將孩子摟緊了些,一邊警惕地看著他,一邊輕聲地哄小孩,“爸爸在哦,不要怕。”
宋凌輕輕勾了勾唇,但很快又恢復到了冷淡的樣子,“帶小孩,還是你開車吧。”
他說完,搭上周清洛的肩膀,轉身就走了。
身后還傳來女人的道謝聲,“謝謝你啊。不好意思啊。”
走遠了,周清洛問:“不讓他們賠嗎?”
宋凌:“那男的全身上下加起來不到五百塊,他賠得起嗎。”
“你怎麼知道不到五百,你帶著超市的掃碼槍嗎?一掃就全知道了。”
宋凌抬手,捏了下周清洛的臉蛋,“我哪兒帶著槍你不知道嗎?”
周清洛笑著掙開他,“流氓。”
宋凌伸手一撈,把人撈回自己的懷里,捏著他的腰,“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周清洛側過頭,快速地親了下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說:“我說,我的宋先生越來越溫柔善良,越來越有魅力了。
”
*
宋凌這段時間以來跟打了雞血一樣積極配合醫生,按時吃藥按時治療,好轉速度讓關明朗和李康河瞠目結舌,就感覺是癱了十年的植物人忽然站起來參加了馬拉松,還獲得了冠軍。
辦公室里,關明朗看著宋凌的病例,不由得懷疑自己的專業水平:“老師,之前他該不會是裝病吧?”
李康河笑而不語。
關明朗爆了粗口,“這他媽的是醫學奇跡吧,能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嗎?”
李康河:“別小看人的求生信念和意志力,況且宋凌本身也是那種意志力比較堅強的人。”
這點關明朗倒是認同,如果沒有過人的意志力,宋凌怎麼可能撐得到現在呢。
關明朗忽然想到了宋錦奕。
他問李康河:“老師,你還記得宋錦奕嗎?”
李康河嘆了口氣,“怎麼不記得。”
“他有找過您看病嗎?”
李康河沉默不語,半晌后才無奈道:“沒有,他毫無信念,沒有求生的意志力。”
提到宋錦奕,關明朗看他心情不悅,就轉移話題,“老師,城東開了家你最愛吃的粵菜,我下午請你吃飯。”
李康河整理好病例交給關明朗,“我下午還有病人。”
“老師,你不是說不收病人了嗎?”
李康河笑著說:“那孩子自己主動找的我。”
關明朗笑而不語,李康河當了一輩子的醫生,醫者仁心,對主動伸手求助的人,總會忍不住拉一把的。
李康河的包放在桌上,資料漏出來了些,關明朗無意間瞟了眼李康河包里露出來的資料,怔了下。
他看到了江時彥的名字。
關明朗移開眼,假意什麼都沒看到,“老師,那個病人什麼時候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