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洛終于沒忍住笑,“怎麼這麼呆。”
宋凌跟著笑,也不尷尬,坦然道:“怎麼,你都表白了,就不準我有點異常反應啊。”
周清洛愣了愣,閉上嘴巴轉身就走,某些人一向不要臉,不知道尷尬為何物。
宋凌三步并成兩步跑過來,一把摟住周清洛,側過頭,吧唧一聲親了下周清洛的臉。
周清洛嘖了聲,“你干嘛?”
“清洛,我也好喜歡你。”
周清洛嫌棄地蹭了蹭臉蛋,自閉。
“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好好保護你,好好規劃我們的未來,跟你一起白頭到老。”
“……”
“我會跟你結婚,給你平穩的生活。”
“……”
“清洛,你說的那個大主臥,放幾張床啊?”
“……”
“能不能只放一張?”
“!!!”
周清洛氣笑了,“宋凌,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尷尬?”
“不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周清洛:“?”
宋凌:“預判。”
“……”
吳涵住的地方離周清洛家并不遠,兩人慢悠悠散步回家,夜已深,路上已經沒人了,小區的路坑坑洼洼,上了年頭的路燈昏暗無光,走路得小心翼翼,不然容易踩到坑里。
宋凌一說話,周清洛就踩坑,每次都都是宋凌眼疾手快,即使扶住他。
他一站穩,立刻甩開宋凌的手,沉默著快步向前,可沒走兩步又踩到坑里里。
周清洛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晚上走個路都像個循環小數似的,不停地跌到坑里,又不停地被宋凌撈起來。
某些人剛才在吳涵面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喜歡他,現在兩人獨處,卻尷尬得路都不會走了。
宋凌向前,背對他彎下腰,“來,我背你。”
周清洛:“不用了。”
宋凌笑了聲,“不背是麼,難道要公主抱?”
“沒有!好好走你的路。”
“難不成要夾腰抱?”
周清洛沒聽說過什麼叫夾腰抱,嗤笑了聲,“什麼鬼。”
“夾腰抱就是,你跳到我的身上,你的雙腿夾著我的腰,雙手摟著我的脖子,我托著你的……”
周清洛沒好氣地打斷他,“你閉嘴!”
宋凌當然不會閉嘴,“你跟個樹懶一樣掛在我身上,就叫夾腰抱。”
周清洛無語,悶不吭聲地往前走。
不料某些人不要臉,一手扯著他的手臂往肩上扛,一手扣著他的大腿,整個人往上一顛,周清洛不知怎麼的,就顛到他的背上了。
周清洛小時候看人在工地上干活,工人往肩膀上扛沙袋就是這個操作。
“背媳婦,體會到了豬八戒的快樂。”
周清洛被逗笑了,推了下他的背,“我不要你背,你放我下來。”
宋凌喘了口氣,“老婆別推,一會摔倒了。”
周清洛松手,“誰是你老婆,你放我下來。”
“放是不會放的,不過你別這麼僵著,趴在我背上,摟著我的脖子,我能省點力。”
“我才不。”
“清洛,你現在渾身硬邦邦的,怎麼該硬的地方不硬,嗯?”
周清洛忍無可忍,掙扎了一下,宋凌像失控了一般,往前踉蹌一步,周清洛連忙趴在他背上,摟住他的脖子。
宋凌得逞低笑,“真乖。”
既然到了這份上了,周清洛再掙扎也是矯情,反正某些人有力氣,就讓他背著吧,不用走路還不好麼。
周清洛靠在宋凌的肩上,一抬眼,剛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紋身。
什麼樣的人渣,才會逼一個十歲的小孩去紋身呢。
當時得扎多少針,才會長那麼大,仍能清晰辨識出他的圖案。
當時一定很疼吧。
周清洛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宋凌立刻偏過頭,躲開他的觸碰,沉了一口氣,語氣也冷了幾分,“清洛,別碰它,晦氣。”
原來他一直覺得這個紋身晦氣。
最想隱藏的東西,卻在最顯眼的位置,這是多麼大的羞辱。
周清洛收回手,摟著他的脖子,低聲說:“你才不晦氣,是那個逼你紋身的人晦氣。”
宋凌默了默,不說話。
周清洛盯著宋凌的紋身,“那些人都該下地獄。”
已經是深秋時節,這時忽然就變了天,刮起了大風,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落葉亂舞,在這寂靜的深夜里,尤為鬼魅蕭條。
就像地獄之門打開,使者出來尋找還落在人間的惡靈。
可在這樣的夜晚,宋凌竟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清洛,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
/這里只有你我和星空/
/你是何時靜靜靠近我/
/你是何時偷偷拯救我/
/在我掌心放了一顆糖果/
……
/最深刻的故事最永恒的傳說/
/不過是你是我能夠平凡生活/
宋凌唱著唱著,心底酸軟一片,喉嚨發澀,視線也模糊了,最后一句還走了調。
他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氣,“清洛,我們玩個游戲吧。”
“什麼游戲?”
“你捏著我的耳朵,你往哪兒扯,我就往反方向走。”
“幼稚。”
周清洛嘴上說幼稚,雙手卻捏著他的耳朵,配合他。
周清洛一抬手,方才他手搭著的地方滴答滴答地有淚水劃過,一滴兩滴,止不住了。
風很大,宋凌沒再唱,周清洛也沒扯他的耳朵,而是捂住它,用手心貼著他冰冷的耳垂。
兩人一直沉默著,就這麼走到家。
宋凌若無其事開口,“清洛,只是表個白,你都羞得路都不會走了,以后還要親,還要抱,還要摸,還要這樣那樣,夜夜笙歌……”
“誰跟你表白了,我剛才那麼說,是為了讓吳涵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