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洛:“湊合吧。”
“什麼感覺?具體描述一下。”
明明宋凌的手很涼,他卻感覺到手越來越熱,接著臉越來越熱,渾身都不對勁了。
周清洛先敗下陣來,甩開宋凌的手,落荒而逃。
身體慫了,但嘴絕對是不能慫的,“沒什麼感覺,像抓了只大豬蹄。”
周清洛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當遇到一個說話不帶拐彎的人時,真的很想上去打一頓。
然而某些人還不依不饒,“那你都害羞得逃了。”
周清洛腳步一頓,心里明白死鴨子嘴硬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唯有破罐子破摔才能有出路。
他咬咬牙,以上刀山下火海的氣勢往回走,再若無其事地牽起宋凌的手。
宋凌身子一僵,眼皮子輕輕眨了下。
明明他手心里是熱的,心跳也正在加速,但腦子卻一片空白。
周清洛咳了下,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僵硬,朝宋凌狂拽酷炫地偏了下頭,“誰害羞誰是狗,走吧。”
宋凌猛然回握他的手,而且反客為主,把他的手包進掌心,捏了下他因經常執筆畫畫指關節結下的薄薄的繭。
清洛的手好溫暖,這樣的手應該能化腐朽為神奇吧,如果自己早點遇到他多好。
他不由自主握緊了些,像握緊屬于自己的小太陽。
已入秋,夜已深,路上沒什麼行人,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似乎還給相互牽著的手一個特寫。
晚風卷起發梢,周清洛脖頸有點涼,但手心卻在出汗,心臟也不太安分,越跳越起勁了。
“宋凌,放手吧。”
“為什麼?”
“我熱。”
“牽個手你都熱?”
“……”
“那萬一有更劇烈的動作……”
周清洛打斷他:“停止你的腦補。”
“我說的是跑步,周清洛你想的什麼?”
看宋凌這表情,再結合男人的那點小心思,他想的是跑步才怪。
誰還不是個男人呢。
周清洛:“我想的其實是俯臥撐。”
“嘖,起起伏伏的,那是挺劇烈。”
“……”
周清洛的手被宋凌緊緊握著,他抿了抿唇。
難道,女孩子之間牽手,就是這種感覺嗎?有點親密,有點溫柔,有點曖昧,似乎和自己牽著手的這個人,可以跟他分享所有的秘密,踏實而有安全感,甚至渴望能永遠在一起,一直陪著對方直到老去。
*
暑氣逐漸褪去,晨風已經漸漸變涼了,不經意間,樹葉變了黃,轉眼就快中秋了。
周守林有時間就研究食譜,頗有成效,菜做得越來越好吃,一傳十,十傳百,竟還有些野生的客人,形成了良性循環,點單的人越來越多。
整個人忙得不亦樂乎,有錢賺,他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了。
如果周清洛沒出去畫墻繪,宋凌就過上了退休的生活,拿著個板凳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給他的盆栽松土澆水,幫周守林洗菜,愜意得不行。
軟飯吃得明目張膽。
周清洛也沒時間搭理他,搗鼓自己的事情。
周清洛在畫插畫的時候,宋凌手癢了,纏著周清洛要幫他填色。
“清洛,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幫你填色。”
周清洛白了他一眼,“你又想明知故犯?”
“……”
周清洛說完就把人推到外面,把門給反鎖了。
宋凌一而再再而三要求之后,周清洛忍無可忍,幫他買了一整盒子兒童涂鴉畫填色本,還特別酷地對他說,“一邊兒玩去,別來煩我。
”
不過有了這個玩意,宋凌終于獲得了進房間和周清洛待在一起的機會。
兩人擠在陽臺上,周清洛在給客戶畫氣勢磅礴的插畫,宋凌在旁邊涂填色卡。
畫風很詭異,但氣氛也很和諧
周清洛和宋凌終于把焦左的墻繪畫完了。
兩人渾身都是顏料,精疲力盡地坐在墻角,整個人灰蒙蒙的,但眼神很亮。
周清洛:“太漂亮了,我們太厲害了,今晚讓老爸加菜,你想吃什麼。”
“螃蟹和紫菜蝦皮小餛飩。”
“……”
上次吃螃蟹,宋凌一個都沒吃,光給他們剝了,紫菜蝦皮小餛飩什麼時候也算加菜了。
“我說的是大菜,硬菜!”
宋凌:“我就想吃這兩樣。”
周清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一會兒就想通了,宋凌在宋家長大,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呢。
周清洛:“行吧,那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剛起身往外走,就一群穿著西裝皮鞋的魁梧大漢表情嚴肅地走進地庫。
周清洛不明所以,但身邊的宋凌已經停下腳步。
周清洛看了眼來人,再看了眼宋凌,明白了。
這群人是沖著宋凌來的。
宋凌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但氣場冷嗖嗖的,像來人是敵軍的千軍萬馬。
為首的人開口了,“二少爺,今天是一號,該回家了。”
宋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清洛懂了,原來是宋家的人。
周清洛趾高氣昂地抬起下巴,用蔑視的眼光看著他們,替宋凌回答:“不回。”
為首的人冷冷地看了周清洛一眼,面無表情又復述一遍,“二少爺,今天是一號,該回家了。”
周清洛:“……”
看來他的眼神不夠狠,沒有什麼震懾力。
宋凌慢條斯理地往前一步,把周清洛擋在身后,懶洋洋道:“不回。”
那幾個人立刻開始舒活筋骨,扭脖子抖肩膀的,周清洛能聽到咔咔的骨骼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