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邊某些人眉眼含笑慫恿他快點許愿,“快許啊。”
“哦,許了。”
周清洛笑了,天底下哪有人睜著眼睛一臉呆滯地許生日愿望的,“嘖,許愿要閉眼睛,像這樣,然后腦子里想一個愿望。”
宋凌提了提嘴角,也學著他的樣子,閉著眼睛佯裝許愿。
剛許完,周清洛立刻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小聲問:“你許的什麼愿?”
他剛想開口說沒許,周清洛又立刻搖頭,“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宋凌提了提嘴角,后悔剛才沒許一個關于周清洛的愿望。
吹完蠟燭,院長媽媽一揮手,小朋友們雖然盯著蛋糕已經饞得不行,但仍強忍著口水站成一排,齊整整地、奶聲奶氣地喊:“我們給宋凌哥哥唱首歌——《種太陽》。”
/我有一個美麗的愿望/
/長大以后能播種太陽/
……
院長安排的節目雖然有點刻意,但孩子純凈稚嫩的聲音尤為真誠和質樸,倒也不顯得突兀和尷尬了。
周清洛也忍不住跟著哼。
/一顆送給南極/
/一顆送給北冰洋/
……
一人跟著哼,就會有人跟拍,本來是小朋友的合唱,變成了大合唱。
樓揚最會搞氣氛,所有人手勾著手連城一排,像小學大合唱一般隨著音樂聲左右搖擺,滑稽又真誠。
宋凌輕輕眨了下眼睛。
墻畫還沒干透,仍能聞到些許顏料的味道,在活靈活現的向日葵花海下,所有的人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一向對電視劇里美好大團圓的場景嗤之以鼻,所以親身經歷時才會不知所措,畢竟現在這一切出乎意料的美好。
他也是有機會感受這一切的,他也可以。
/到那個時候/
/世界每一個角落/
/都會變得溫暖和明亮/
院長看向宋凌,欣慰笑了笑,雖然他仍是冷淡如常,但眼里有光。
她還擔心這個節目過于刻意會讓宋凌尷尬,沒想到她今天請到的不僅僅是個畫手,而是整個氣氛組。
她心想,這應該是小滿過得最開心的一次生日了。
宋凌側過頭看著淺吟低唱的人,無意識將搭在他肩上的手收緊了些,將人往懷里帶。
周清洛被氣氛感染,轉過頭笑盈盈地對宋凌說:“生日快樂。”
宋凌淡淡應了聲,“嗯。”
宋凌看著認認真真唱歌的人,他眼睛帶笑,睫毛像正在花朵上駐足的蝴蝶的翅膀,一顫一顫的。
好想知道,如果親吻的時候,周清洛的睫毛那麼長,會不會蹭到自己的臉。
真的想知道。
*
過完生日,已經是晚上九點半,福利院的小朋友們要睡覺了,院長把他們送到門口,就回去照顧小朋友了。
樓揚、趙誠和李露十分識相地先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只剩下宋凌和周清洛。
透過街邊店鋪的玻璃窗,周清洛才看清,此時的自己有多邋遢。
身上全是顏料,頭發亂七八糟,而宋凌干凈清爽,一表人才,關鍵是比他高半個頭!
宋凌手搭上周清洛的肩膀,指著玻璃里兩人的影子,“咱倆像什麼?”
“……”真是見縫插針地埋汰人。
周清洛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宋凌,“正道的光和魑魅魍魎。”
宋凌手臂緊了緊,將人往懷里帶,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說:“錯,是國王和他的小乞丐。”
周清洛的耳根子敏感,他這麼一弄,耳朵癢得不行。
他暴躁地揉了揉耳朵,“你他媽的才是乞丐!”
“行,我是乞丐,你是國王。”
周清洛暴躁地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宋凌,“什麼你的我的他的,別搞錯了,我,正道的光,你,魑魅魍魎。”
宋凌干脆把下巴枕在周清洛的肩膀上,低聲說:“嗯,小哥哥殺我。”
周清洛被他逗笑了,“什麼玩意,你他媽的別肉麻兮兮的,好好走路,別抱我。”
“誰抱你了?我腿疼,需要要你扶。”
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謅,周清洛嗤了聲:“你哪條腿疼啊?”
“第三條。”
“……”
周清洛渾身一僵,立刻臊得無地自容,他搞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這麼厚顏無恥,為什麼還會厭世呢?
周清洛沒好氣掙脫,“你滾吧。”
說完大步往前走。
宋凌一瘸一拐跟在身后,“哎別生氣啊,真的是腿疼,剛才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
“你放屁,剛才你明明還好好的。”
“我剛才主要是不想讓院長擔心我。”
正在氣沖沖往前走的人腳步一頓。
宋凌立刻倒吸一口氣,“嘶,不說還好,這會兒真疼了。”
周清洛回過頭,將信將疑,“真的?”
宋凌擺出一副身殘志堅的模樣,朝他擺了擺手,“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
周清洛信以為真,不走了,返回來乖乖給人當活體拐杖,連走路都小心翼翼。
虛弱的某些人得逞笑笑,眼睛瞟向身體挺得板正,還稍稍用力托住他的小拐杖。
小拐杖那麼好騙,以后誰敢騙他,他就讓誰下地獄。
“周清洛,你身上還挺香的。”
“閉嘴吧,把能量留給需要用的腿。”
小拐杖長得很漂亮,眼尾還有個小小的紅痣,恰好長在最勾人的位置。
他認真做事的時候嘴巴微張,眼睛下意識輕輕眨了眨,睫毛也就跟著顫,可愛得不像話。
明明一臉媚色,卻很容易害羞,好想欺負他,看他媚態盡顯但卻羞得滿臉通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