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試驗品出現意外了。
宋錦奕笑著說:“爸和我媽叫你下去一起吃飯,你也不愿意。”
宋凌覺得可笑。
為了控制他,宋錦奕和宋兆光這麼多年來唱雙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沒唱膩。
誰能想到,跺一跺腳能讓陵城GDP抖三抖的宋錦奕,居然需要靠別人輸血續命呢。
他慢悠悠地從床上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宋錦奕,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宋錦奕溫文爾雅從兜里掏出一張卡,放在他桌上,“快生日了,給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
宋凌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卡晃了晃,金卡反射燈光,金燦燦的,和里面的金額很配。
啪地一聲,宋凌不輕不重地將卡扣在桌面上,變頻空調開始啟動,冷風呼呼往外吹,氣氛莫名緊張。
“哥,我的命是你救下的,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接到宋凌戲謔嘲弄的眼神,宋錦奕輕輕抿了下唇,不改平時的溫文爾雅,“說的什麼話,吃飯吧。”
宋凌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還是你根本也不著急,想利用我慢慢折磨宋兆光,想借我的手毀滅一切,再利用江時彥,毀滅我。”
宋錦奕一怔,又不著痕跡地恢復如常。
宋凌冷冽一笑,“是不是失算了?”
宋錦奕眸子暗了一瞬,又溫和笑出聲,恢復到風光霽月的樣子。
宋凌忽然笑了,他回退一步,理了理宋錦奕的襯衣領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還得想辦法讓我把器官捐贈協議簽了,不然我死了,你就什麼都拿不到了。”
宋錦奕的笑容僵在臉上。
“以前還有江時彥勸我,以后誰勸我給你輸血,給你器官呢?哥。
”
宋錦奕不曾想到,宋凌居然這麼清醒,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凌松開宋錦奕的領口,再退一步,一句一頓。
“再給哥提一個建議,公司網絡系統要升級了。”
“我12歲的時候就去看過財務系統,前兩天又上去瞄了一眼,現在漏洞還在呢。”
“以前看不懂,現在懂了,你們那個賬啊,嘖,做得真漂亮,如果我心情不好,不小心上傳到網上……”
宋錦奕笑笑,“一會咱爸知道了,又該生氣了。”
宋凌當然知道宋錦奕的言下之意,一直以來都是宋兆光唱紅臉,關小黑屋,逼他吃葡萄……有的是手段逼他就范。
宋凌笑了聲,“咱爸不是愛吃海鮮嗎,據說公司最近進了一批不錯的。”
宋錦奕聞言,臉色微變。
宋凌湊近他耳邊,低聲說:“近親不能輸血,你猜,他是誰爸?”
宋凌沒說下去,拍了拍宋錦奕的肩膀,云淡風輕笑了笑,“我吃飯了,你去忙吧,哥。”
宋錦奕勉強維持表面的溫文爾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吃飯吧。”
宋凌說完立刻轉身,隱藏自己冷漠的臉龐和緊咬的牙關。
也許宋凌已經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而是修行了千年的九尾妖狐。
這是宋凌第一次向他宣戰,直白,單刀直入,不拖泥帶水。
看來自己小看他了。
宋錦奕急躁地松開襯衫領口,打了個電話,咬牙切齒,“吩咐下去,查一下公司防火墻的漏洞,快,查不出來滾,那批進口海鮮出事,你們全滾蛋。”
他必須立刻找到宋凌的軟肋和弱點。
宋錦奕一走,宋凌坐到書桌前,指尖在電腦鍵盤上飛舞著,這些普普通通的符號和字母,連在一起就成了一把利劍,那些看似攻不可破的銀行系統防火墻,在這把削鐵如泥的利劍面前,分崩離析。
此時宋凌的大腦是興奮的,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連唇色都是夸張艷麗的紅,像一只舔血的野獸。
這時,福利院院長打來電話。
“畫手找到了,是我們福利院走出去的一個孩子的朋友,你想畫什麼。”
宋凌笑笑,“畫點孩子們喜歡的吧。”
“周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這些年為福利院做了好多事,我們也沒什麼回報你的,就在院里畫一副你喜歡的畫吧。”
“那就畫向日葵吧,朝氣蓬勃。”
像某些人一樣,風里來雨里去送外賣,明明辛苦得要命,卻像走在康莊大道上般舒坦,似乎前方是無窮無盡的光。
因為某些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不需要跟他一起下地獄。
他甚至對這個世界生出一點眷戀來。
可這樣的人是厭惡他的,無論他怎麼靠近,他總是很排斥,連幫他畫一幅墻繪都不愿意,巴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
宋凌揉了揉眉心,啪地合上電腦,自嘲笑笑。
七月十五,邪祟出沒。
他就是個邪祟吧,不值得他的在意。
那就讓這個已經爛到根里的商業帝國跟他一起下地獄吧。
*
周末,周清洛來到真善美福利院,工作人員領他到需要涂畫的那面墻。
那面墻其實是操場的一面圍墻,大概有二十米,墻已經刷白了,孩子們經常在操場玩耍,如果白墻上有繪畫,確實也能增加不少童趣。
顏料已經準備好了,可這是戶外,雖然立秋已過,但太陽有點大。
趙誠:“沒想到這面墻那麼大,你一個周末能畫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