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葡萄雙手往下扯著衣服,把短袖的布料拽得繃直。
“不是……”
他垂下頭,不敢再看封煜的眼睛。
明明封煜神情冷淡,姜葡萄卻覺得封煜的綠眸看過來時像帶著火,視線落在他身上,帶著難以忽視的熱度。
書房里開著空調,溫度涼爽,姜葡萄穿著短袖短褲卻開始出汗,鼻尖上浮現出細小的汗珠,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滿是慌張。
“封煜……”他叫著封煜的名字,尾音帶著些微顫抖。
封煜仍舊靠坐在椅子上,眸光清淺,眼眸深處映著姜葡萄的身影。
他看著姜葡萄細白的指尖將衣擺絞緊,扯出一片褶皺,看著姜葡萄因為過度緊張,呼吸不暢,嘴唇微張的模樣,偏偏不肯放過他,就這麼任由姜葡萄緊張、羞恥下去。
姜葡萄見封煜不打算回應他,指尖顫抖,緩緩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撩起來一點。
他不愛運動,身上幾乎沒有肌肉,肚子軟膩一片,此時坐在桌子邊緣,因為撩起衣擺的動作過度害羞,腳尖繃緊,兩只拖鞋紛紛掉在地上,發出“啪、啪”兩聲。
衣服才剛剛掀開一個角,露出一點點瓷白,拖鞋掉在地上的聲音就驚到了姜葡萄,他肩膀輕顫,指尖脫力,衣擺又落了回去。
姜葡萄側開頭,盯著一旁的書架,不敢看封煜。
偏偏書架上一塵不染的玻璃又映出了他和封煜的身影,封煜也轉頭,視線透過玻璃,精準地捕捉到姜葡萄的視線。
姜葡萄不敢動,和封煜在玻璃的倒影里對視,雙手無力綿軟地垂在身體兩側,眉眼可憐的低垂著,像是在被人欺負,又像是在引誘別人欺負他。
封煜的確在欺負他。
他看了眼時間,無情地催促道:
“姜葡萄,快一點,不要浪費學習時間。”
姜葡萄軟軟的哼唧一聲,指尖再次揪住了衣擺一角。
他大腦一片糨糊,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他明明是來學習的,可此時他卻坐在本該用來學習的書桌上,準備掀開衣服給封煜看。
其實他完全可以反抗,可以離開書房,可以提前結束今天的復習。
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結束他現在羞窘的處境,可姜葡萄全都想不到,或者說刻意忽略。
封煜對他來說像是某種癮,一邊害怕上癮,一邊心甘情愿。
他再次掀開衣擺,這次沒再松手,衣擺隨著指尖一起輕顫著,緩緩將軟白的肚皮露了出來。
封煜垂眸看著眼前的瓷白,指尖的印泥早就干涸,裹在指腹,干裂成沙土一樣的裂紋。
他應該再沾一下印泥的,可他偏偏將指尖干涸的印泥按了上去,印泥干裂后的觸感壓在皮膚上,像是粗糙的細沙,觸感強烈,卻沒有留下顏色。
姜葡萄指尖再次脫力,衣擺從指尖滑落,緩緩遮住了一片白。
在那片白即將被全部遮住前,封煜看到姜葡萄的肚子收縮了一下,顯然印泥干裂的觸感嚇了他一跳。
封煜抽過紙巾,擦了擦指腹上干涸的印泥,似是而非地說道:
“姜葡萄,因為你的磨蹭,印泥干了。”
“現在,我需要再來一次。”
姜葡萄這回是再沒力氣撩起自己的衣擺了,不只手軟,他腰間也沒了力氣,雙手向后支撐,才讓自己沒有癱軟在暗色的書桌上。
封煜重新用指尖按了按紅色的印泥,這回他沒再要求姜葡萄自己掀開衣擺,而是直接起身,一把抓住姜葡萄的衣擺,往上一扯,遞到姜葡萄唇邊。
凜冽的嗓音響在姜葡萄耳邊,不容拒絕:
“張嘴。”
姜葡萄下意識地微微張嘴。
“咬住。”封煜說,柔軟的衣料觸碰到了姜葡萄的嘴巴。
姜葡萄咬住衣服的布料,睫羽垂落,擋住了眸中的慌張。
今天的封煜跟之前不太一樣。
姜葡萄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封煜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的接觸充滿拒絕、可有可無。
今天的封煜,第一次在姜葡萄身上展現出了強硬的霸道。
就像之前在地下室嚇唬他一樣,姜葡萄因為過度緊張和害羞的大腦,迷迷糊糊地浮現出一個念頭:
封煜在試探他。
試探他什麼呢?
隨著封煜的指尖貼上他的皮膚,姜葡萄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思考了。
他只知道,絕對不能逃跑。
哪怕書房的大門就在他身后,哪怕那扇門大大地敞開著,他也絕對不能逃跑。
如果他逃跑,他有預感,他那可憐的-57分好感度,可能會變成-570分也說不定。
他不想這段時間的努力白費,也不想和封煜的關系倒退,他好不容易擠進封煜的世界一點,才不想就此退縮。
姜葡萄叼著自己的衣服,雙手向后撐著冰涼的書桌,視線受阻,看不到封煜在他身上畫了什麼。
他看不見,所有的感知都來自觸覺。
封煜指尖沾著鮮紅的印泥,在姜葡萄的皮膚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畫完第一下,頓了頓,看著眼前的皮膚,像是在掂量著下一步怎麼畫。
姜葡萄逐漸缺氧的大腦正在艱難思考,他覺得封煜這麼大開大合的觸碰,畫的絕對不是一顆簡單的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