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長得道貌岸然,此刻又擺出副胸襟開闊的姿態,這番理由把莊綿揚等人都說服了。
游綺眼底嘲弄一閃而過:“沒計較?顧總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句句帶刺,顧彥明卻被刺的很開心。
因為游綺在意他和寧沏的關系才會咄咄逼問,如果游綺一臉無所謂,顧彥明反倒要消沉。
顧彥明笑著說:“也不是一點都沒計較,醫藥費是用他的工資付的。”
寧沏偷偷翻了個白眼,一半給顧彥明,另一半給游綺。
一個個的,都揣著明白裝糊涂,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久別重逢,總聊他做什麼,聊聊過去啊。
既然局面已經發展成這樣,難得現場圍觀顧彥明和游綺相處,寧沏想填補上關于兩人過去的資料庫。
“是麼。”游綺冷笑一聲,厭倦了這個話題。
他不再搭理顧彥明,幾個人開始打牌,莊綿揚輸得哭天搶地,顧彥明打得漫不經心,
寧沏自顧自地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是個長相痞帥的陌生男人。
男人手里拿著兩杯雞尾酒,將其中一杯遞向寧沏。
“喝一杯?”
寧沏指了指自己:“我?”
男人笑得曖昧:“對,就是你。”
寧沏有些不知所措地朝顧彥明看去,顧彥明竟難得在外板起了臉,莊綿揚等人的表情也都有點古怪,倒是游綺,依舊表情淡淡地在打牌,看都沒看男人一眼。
后來寧沏才知道,男人叫陳野,在K市的地位和顧彥明相差無幾,算是國內旅游業里的龍頭企業,顧彥明最近在和對方談一筆很重要的合作,如果合作談成,明天酒店的股價恐怕會再翻上一番。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陳野是個同性戀,而且有些特殊癖好,圈子里人人都知道,陳家每個月都要抬走幾個有進氣沒出氣貌美少年。
“一個服務生而已,顧總不介意吧?”陳野不像游綺,戾氣隱藏在艷麗的外表下,他長得就野性十足,就像叢林里的山豹。
顧彥明警告性地看著陳野,陳野笑吟吟地回望,好像看不見他的不滿。
顧彥明還沒說話,莊綿揚先坐不住了:“你個死變態離我遠點,愛找誰找誰去,他可不行!”
“為什麼不行?小綿羊,我問的是顧總,你別插嘴。”
陳野的領域和莊綿揚井水不犯河水,莊家勢力再大他也不怕:“說起來,我聽說顧總前些日子在這兒被打進了醫院,該不會就是這位吧?”
沒人應聲,陳野自顧自地繼續,玩味道:“顧總,咱倆果然志同道合,我也喜歡這種又野又美的,不過顧總都心有所屬了,這個讓給我算了,留著多危險,再被心上人誤會。”
說著話,他還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游綺,眼中掠過淡淡的驚艷和遺憾。
幾個人一晚上沒點明的事情竟被陳野三言兩語就挑出來了,寧沏本能察覺到危險,壓低存在感,一直看著顧彥明。
顧彥明抿了一口酒,淡聲說:“我要是不答應呢。”
陳野聳肩:“那就沒得談了。”
K市的酒店不止明天一個招牌,但K市的旅游業卻是陳家獨大,不但獨大而且囂張,根本不在乎合作對象的實力,和顧彥明的合作計劃對陳野來說簽給誰都一樣。
顧彥明面色霎時沉了下來,他看著寧沏,眸光越發幽深。
簽下這筆合作,他的市值會朝游氏拉進一大步,顧彥明本以為板上釘釘了,沒想到中途出現這麼個意外。
……又是寧沏。
最近他幾次考慮過和寧沏協議作廢,但遲遲沒能決定,現在就是個機會,他竟然還在猶豫。
顧彥明第一次對自己產生疑惑。
他在猶豫什麼?
“今天算了。”顧彥明起身說:“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陳野朝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再次示意寧沏干杯。
“可惜了。”
寧沏依舊沒動,他又看了眼顧彥明,雖然顧彥明朝他點頭,但上次中藥留下了陰影,他不想喝陌生人遞來的東西。
他不動,陳野就和他僵持,顧彥明臉色越來越難看,陳野眼底興味卻越發濃重。
“三分鐘。”
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突然,陳野感覺臉上一片刺痛。
噼里啪啦十幾張撲克牌砸在他臉上,砸得他僵住了笑容。
游綺站起了身,比陳野高出半頭的身高讓他垂著眼皮俯視對方,妖冶的眉眼間密布陰霾,冰冷而銳利的視線宛若那些撲克牌一樣,刺得陳野心頭一顫。
“故意來惡心我?”游綺拿過寧沏跟前那杯酒,似笑非笑地問:“說吧,你想玩什麼?老子陪你。”
陳野臉色微變,這才想起游綺這人極其反感同性戀,他正要開口,頭頂忽然一陣冰涼,既撲克牌后,刺鼻的雞尾酒又撒了他一臉。
酒杯是細細長長的高腳杯,倒空之后,在游綺手指間靈活轉了兩圈。
“好玩麼?”游綺挑眉問。
不知何時,套間各個角落鴉雀無聲,陳野黑沉著臉,半天沒想明白自己哪得罪這個祖宗了,他給顧彥明挑事,游綺應該樂得如此才對,更何況他只是約人喝酒,也沒直接調戲的話啊,哪惡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