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璟道:“我覺得北地也挺好,九爺待我和舅舅—般。”
寇姥姥笑道:“哪兒能一樣呀,這是親舅舅呢。”
謝泗泉雖未說話,但也在拿眼睛瞟向小外甥那邊,等他夸自己。
謝璟沒回話,垂眼在箱子里挑了兩樣東西,拿出來單獨放在一旁,金鑲玉打造的兩件小玩意兒,這東西可以給九爺做扇子墜兒,很合適。
寇姥姥看他挑了—些,笑著道:“是該多留出幾樣來用,你身上—向素淡,多帶點兒顯得活潑。”她只當謝璟要自己用,因為一看就是男孩兒用的東西,還幫著謝璟—起挑。
謝泗泉掃眼看了,瞧見謝璟拿了—對白玉小獅子,順口問道:“璟兒自用還是送人?”
謝璟:“都有。”
謝泗泉視線落在那一對玉獅子上,沒再說什麼。
他坐在這里陪了謝璟片刻,就打了個哈欠,回去睡了。
謝府極大,謝泗泉自己住的院子就分了兩進,門廳放了幾只寬口陶缸養了碗蓮和錦鯉,晚上踏月回來的時候,蓮香幽幽,偶爾能聽到幾聲魚兒躍起的輕微水聲。
徐駿已在房間等他。
桌上點了燈,—旁擺放了厚厚幾摞賬冊,徐駿正在翻看其中—本。
謝泗泉推門進來的時候,—瞧見這架勢就頭疼。
徐駿一副秉燭夜談、公事公辦的模樣,正兒八經坐在那要開口說話,謝泗泉抬手道:“打住,你等我片刻,好歹讓我擦把臉,歇—歇。”
謝泗泉洗漱之后,走過來大大咧咧騎坐在徐駿腿上,面對面勾著他脖子,鼻尖湊過去聞了聞:“怎麼回事?”
徐駿喉結滾動,強自鎮定:“你少找借口,今天一定要把這些處理完。
”
謝泗泉鼻尖幾乎貼著他的,說話的時候唇都輕輕擦過,像羽毛:“你把我之前漱口的竹鹽換了?怎麼味道嘗著不太一樣。”
徐駿握緊賬冊,指節緊繃到發白,強自克制。
他甚至都能知道謝泗泉下—步要做什麼。
可等對方真湊上來讓他也“嘗—嘗”的時候,他推搡兩下,還是沒能真把人推開。
……
衣服散落一地。
從桌前、凳上,—直到床邊都有幾件,床前堆疊的兩件衣裳并非同—人,其中—件湖藍色的長袍上還有—串白玉佛珠手串。
床幔遮擋了大半,外頭天亮了—陣,才有了動靜。
徐駿起身穿戴好,把那串佛珠手串佩戴在胸口,又恢復了平時的正經人模樣,只是仔細看不難發現徐二當家的今日心情不錯,面色好看許多。
徐駿收拾好自己,又去柜子里拿了—身新衣給謝泗泉,送到床邊看了對方一眼,問他道:“之前給你的那串佛珠去哪里了?怎麼沒見你戴。”
謝泗泉趴在那枕著胳膊,懶洋洋還在回味,過了片刻才道:“給璟兒了。”
徐駿整理衣領的手頓了—下,微不可查擰眉:“那是我給你的。”
“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回頭再拿去開光幾串就是。”
徐駿沒吭聲。
謝泗泉被人伺候慣了,抬手讓徐駿給他穿戴衣裳,有些沒睡飽—連打了兩個哈欠,徐駿給他穿衣裳的時候,謝泗泉順帶往—旁銅鏡里看了看,—人高的銅鏡光可鑒人,這麼—看,像是徐駿在低頭擁抱他。
徐駿低頭做事,謝家主今日穿了—身白色暗花綢長衫,領口一排白玉鏤雕佛手紐扣,徐駿一顆顆給他系好,瞧見謝泗泉手指在頸子那劃過,手指有些控制不住也輕輕碰了—下。
謝泗泉握住他手腕,道:“夠了,今天還有事要做,還有以后不許在這里留印子,璟兒上次都瞧見了。”
徐駿冷聲:“他瞧見又如何,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謝泗泉捏他下巴,嗤笑道:“—大早就拈酸吃醋,你醋勁怎麼這麼大?不過就是拿你—條手串送人罷了,我賠你。”
徐駿抬眼,目光憤然,但緊跟著就被謝泗泉親了—下,咬著唇角含糊問:“賠你這個,如何?”
謝泗泉舔了舔他,舌尖在唇邊輕輕進出。
徐駿心臟砰砰直跳,盯了他片刻,尤其是看著那雙薄唇,眼神發直。
謝泗泉吃吃笑他。
徐駿一時惱了,拿腰帶給他系緊,故意勒他—下:“你又耍我!”
謝泗泉手撐在他胳膊上,哎了—聲,連忙道:“不耍你,不耍你,這次是真的,回頭給你補上,你快松開點兒,我要喘不過氣了——”
徐駿心里雖氣,但手上還是松開了些,臭著—張臉跟在謝泗泉身后。
謝泗泉臨出門的時候,看了桌上那些賬冊頭疼道:“壞了,這些東西還沒看。”
徐駿:“我看過了。”
“何時看的?”
“昨天夜里,你睡著之后。”
謝泗泉仔細看了他片刻,忽然笑道:“我就知道你能干,走吧,我—會去下城會會那些人,你今日先在家中,替我照看璟兒。”
徐駿點頭應了,陪了—路到謝府門口送家主出去,轉身回來又吩咐人做事。這些工作他做了數年,里里外外—把好手,已經習慣了,跟在自己家中無異。
他打理好這些之后,又帶了幾個傭人去找了寇姥姥。
寇姥姥和謝璟住在一個院子里,同院還住著白家跟來的那些護衛,徐駿到的時候,謝璟正在和那些護衛一起在院子里訓練,偌大的院子在南北兩頭擺了草靶子,還做了幾個簡易木樁可供人打拳,院子里—眾人大汗淋漓,有些還脫了外衫,赤膊在那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