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枚石虎,如果你放心的過,就讓黃先生拿去幫你再看上一陣。”
謝璟道:“當然信得過,還要多謝先生幫忙解謎。”
黃明游一連看了好一陣,嘖嘖稱奇,他拿那只小石虎對著陽光瞧了片刻,除了摸著有些粗糙硌手,一時半會也沒看出什麼。
黃明游除了學術,就是對古董癡迷,因為揣著一個謎團一樣的物件,一時半會吃飯也不香了。
寇姥姥聽得佛像里頭還有東西,有些驚訝,但在知道是一只小石虎的時候神色茫然,猶豫道:“這,就算是小姐放進去的,那璟兒屬馬,應該放只小馬進去呀。”
黃明游聽得她這麼說,樂了:“九爺倒是屬虎,但不是這麼算的,我瞧著它模樣總覺得有幾分熟悉,還得再細細探訪古籍。”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體面人篇:
黃先生:姥姥,小佛買的貴嗎?
寇姥姥:應當貴,別人送的。
黃先生:送的人關系好嗎?
寇姥姥:可好了!
黃先生(擄袖子):那我可就放開了吹了啊。
第32章 白猿獻壽
黃先生在寇姥姥這里用過午飯,就拿手帕包裹住那塊小石虎,連同佛像一起帶回去打算仔細研究。臨走的時候黃先生還喊了金匠同行,對寇姥姥保證道:“待我研究完,一定完璧歸趙,保準兒修得跟您以前拜的一個模樣。”
金匠誠惶誠恐,肩上擔子很重,苦著臉并不是很想跟黃先生同去,被拽著出門了。
九爺在這里吃過飯,便回去,謝璟隨同一起離開。
路上的時候,九爺問他:“你對家里人可還記得什麼?”
他說得委婉,但謝璟聽得出,笑笑道:“爺不用擔心我,我從小就跟著姥姥,打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父母,姥姥很少提他們,偶爾說起我娘,說我娘是個大善人,性格好,人也聰明,我背書快是隨了她。
”他頓了一下,又低聲道,“姥姥她從一開始就跟我說了,她說我在這個世上已沒有親人,但在我心里,姥姥就是我親人。”
九爺見他低落,手中折扇晃了晃,輕輕敲了他腦袋一下。
謝璟愣了下,就被九爺牽過手,那把折扇落在他掌心。
“以后有我。”
白府到了,馬車停落。
九爺先行一步,下了馬車。
謝璟低頭看著折扇,這是九爺的新寵,剛收來一段日子的名家折扇,扇墜是拇指大的橄欖核,上頭雕了十六童子嬉戲圖,只這一枚,千金難求。
他沒看那枚核雕,還是握著感受上頭前一位主人的溫度,又抬頭看看猶在晃動的車簾,心口發燙,那份兒熱度一直蔓延往上,眼眶微微發熱。
黃明游拿了小石虎回去邊翻看古籍邊研究,一時半會沒什麼進展。
另一邊,黑河酒廠則進展順利。
從初夏至今,新老廠房合并之后,原來那些伙計已經逐漸學會使用機器,開足了馬力,一晝夜最大的時候可制造白酒三百余桶。
酒廠用的是大木桶,一桶白酒五十斤重,算下來便是一萬五千余斤。
要是這樣生產三個月,比之前整個黑河所有商號全年的酒加起來還要多,一眾人興奮至極。
黑河本就是一條方便水路,上游左岸有小島,可做停放船只的天然船塢,這一來不僅方便了酒廠原材料的進出,更是為對俄國銷售產品提供了方便途徑——這麼多酒,也只有俄國人能全盤吃下,他們無酒不歡,尤其喜歡烈酒。
酒生產出來不難,難的是賣。
白家同邊境港務局的官員熟悉,幾番商談之下,竟同意一同出發去對岸俄國商貿小城訪問。
這次出行不同平時,隨行從簡,白容久帶人斟酌挑選,除去張虎威等三名護衛,其余則帶了一名精通中俄兩國語言的翻譯,以及一位經營酒廠多年的管事。俄國人同其他國家貿易也不甚相同,他們交易只認人,不怎麼認廠,白家在黑河的三家酒廠合并,名字自然也全用了省府的名號,帶一位常年同洋人打交道的管事過去,也方便許多。尤其是這管事對交易諸事十分熟練,俄國話也會說上幾句,忙起來也可充當翻譯。
謝璟幫著收拾行李,有些不舍。
九爺瞧出些許,他臨走之前給謝璟找了個差事。
被帶來的是一幫孩子,大約有十來個,最大的估摸著九歲,小的六、七歲左右,穿著補丁衣裳,統一剃了光頭,小和尚一樣被推到謝璟面前。
九爺道:“這些是破廟結案時救出來的幾個孩子,我這次大約出去一個多月,想著你左右無事,就把他們托付給你。”
謝璟問:“爺要留下他們嗎?”
九爺看他一眼,不答反問:“人是你救的,去留憑你。”
白九爺帶隊遠行,青河白家一切照舊。
只除了謝璟。
謝璟看著眼前一幫光頭“小和尚”眼生得很,一個有印象的都沒有,還是東院一個叫王肅的護衛過來給他解了惑。
“小謝你忘了?那天你讓我留下在戲班門口盯著,說那個程班主要跑,我就一直盯著,遠遠瞧見他們一幫人上了馬車就追過去,結果掀開簾子就瞧見了這幫小孩——就他,脖子后頭插了兩根竹竿,撐著一件黑袍一路小跑,跑的還賊快,我還當是那班主,好家伙給我追了一路!”王肅指了其中一個大點的孩子,那孩子聽到嚇了一跳,直往人堆里躲,看都不敢看王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