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猶豫了一下,陸陸覺得對方是給了她面子,但是真不多。
她有心要自己有骨氣地不上車,但是她敢肯定,只要她說那話,人家立馬能絕塵而去,連頭都不會回一下。
真是……太過分了!
陸陸繞到車子另一邊,想開后排的車門,但是瞿罡直接把車門鎖了。
“……”
她氣得要吐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去開副駕駛的門,瞿罡才算是給她開了車門。
氣哼哼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別著臉等了幾秒,車子動都沒動。
她回頭。
瞿罡冷著聲音說:“安全帶。”
陸陸:“……”
這兩人,全是她的克星!
她狠狠地把安全帶系上,這一次車子終于正常上了路。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往后倒退著,裴然和瞿罡都沒有說話。
陸陸有一瞬間想著,就那麼憋著氣吧,看誰到最后忍不住。
但是她顯然是小看了這兩個男人,裴然坐在后座,沒一會兒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他身上還帶著的那點少得不能再少的酒意,仿佛在告訴別人,他喝醉了,要先睡一會兒。
而瞿罡雖然在開著車,但是右半邊臉上仿佛多長出了一只眼睛,就那麼一直瞪著陸陸,時刻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有異動,就能立馬將她壓制住。
陸陸:“……”
這兩個男人都有病吧?
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陸陸轉頭。
“裴總,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賭術這麼好,是誰跟誰學的啊?我打聽了一下你的經歷,完全沒有看出來你會賭術,而且平時你也從來不去參與任何與賭相關的事情。”
賭這個東西其實是會上癮,不管是那種沒有一點本事的爛賭鬼,還是她見過的一些所謂賭神。
就沒有一個人能忍得住真不去賭。
包括她的干爸陸一,還有和她比較熟悉的,她一直稱作陸叔的陸逢。
他們只是比一般人更會克制,卻也忍不住永遠不碰這個東西。
陸陸對裴總很好奇,這份好奇,讓她在私底下打聽了裴然這個人。
然后打聽完之后,這份好奇并沒有消失,相反,好奇心變得更加強烈。
裴然的人生經歷,除了中彩票,其他的簡直可以稱得上乏善可陳,連興趣愛好都找不出來一個的人,可能就是個人形機器人吧。
可是這個人,偏偏做事情又很“時髦”,什麼直播,拍電影,干的事情,都緊跟這個時代。
這是與她干爸和陸叔,完全不一樣的做法。
陸陸有時候覺得,她干爸他們那一套真的落伍了,這個社會干點什麼不好賺錢,偏要還去搞幾十年前賭那一套。
看看人家直播,一個晚上的銷量是多少,能賺多少錢?
而且這錢都是正經來路,不像他們這樣見不得人,時不時還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還要被柳城那種爛人惦記。
不是陸陸天真,她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見多了最后沒有好下場的人。
她既看不起那些會來爛賭的人,又可憐他們。
對于她干爸他們干的事情,她既覺得他們很厲害,偶爾又覺得干這事也不能長久,還不如早早做打算,想想別的出路。
很多事情,陸陸想不明白,她的性格也就不去多想,此時看到裴然,倒是又都冒出來。
聽到她的問題,裴然閉著眼睛在那里養神,也沒睜眼。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真的不會賭,只是因為運氣好。
”
陸陸:“……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根本不會賭這種話,她壓根就不相信。
他那天在船上表現出來的,怎麼可能是不會賭的人。
這人就是個壞東西,不愿意說真話。
陸陸微咬了嘴唇,看著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人,要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伸手過去,將人打一頓。
但就是這樣,裴然越表現出來對她沒有一點興趣,她就越忍不住想要和裴然說話。
“我知道柳城去找你了,他一定是想找你對付我干爸,他可不是個好東西,柳家最近可是復雜得很,你別和他扯到一起,他這人最會的就是拿錢籠絡人,然后翻臉不認人,你要是不想被他當成替罪羊的話,就別去信他那一套。”
原來,這個陸陸竟然是陸一的干女兒,比他預計中的身份更加重要,剛才看到她出現的時候,他還只是以為她是陸一那邊的重要手下。
不過裴然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驚訝的意思。
他只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說道:“可是,柳城愿意拿出柳氏5%的股份給我,你知道那代表著多少錢嗎?”
陸陸一聽這個數字,立即張大了嘴巴,充分訴說著她的驚訝。
裴然:“一個人的人品固然重要,但是,和這麼巨大的利益相比,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他沒給出自己的答案,只問對方。
陸陸站在她的角度,她是想說人品,但是捫心自問,柳氏5%的股份,換了她,她不心動嗎?
她肯定是心動的!
而且還是非常心動的那一種!
陸陸:“……可是,如果你站在我們這邊,我干爸也會給你好處的。
”
話說到后面,她自己的底氣都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