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丑狗被一按之后,雖然嘴里還在“嗚嗚”地咆哮個不停。
但是總算是沒有再叫喚。
有了丑狗的“確認”,裴然這下就沒有猶豫。
一直等到店里的客人都吃完走了,他讓瞿罡在車上看著狗,自己下了車。
走進阿福菜館,老板看到客人上門就迎了上來。
“一個人,吃點什麼?”
他看了一眼時間,大晚上的,已經到了平時打烊的時間。
裴然掃了一眼墻上的菜單,都是正常的菜色,沒有一個“狗”字。
“老板,我是大陳叔介紹來的。”
一提到大陳這兩個字,這個看著與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眼神立即就發生了一點變化。
他在打量裴然。
裴然一副渾然無覺的樣子。
“怎麼,今天不方便嗎?大陳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都說好了,結果今天下午開始竟然連電話都打不通了,要不是他之前和我說過這邊,我還真找不到地方,做人怎麼能這樣呢,要是耍著人玩,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他表現得還挺氣。
張擇福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聽這人口氣似乎和大陳還挺熟的,但是他又從來沒有見過。
而且大陳也沒說今天還有客人會過來。
大陳那邊從下午開始就打不通電話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干什麼去了。
他們說好了,平時就靠電話聯系,盡量不去對方的店里,也不去對方的家里,以及平時生活的圈子。
張擇福是個粗人,沒那份細致的心思,他一直覺得大陳這做法太麻煩。
誰會沒事來查他們。
就算真讓人知道他們是認識的,是朋友又能怎麼樣?
但是大陳有錢,而他沒錢,他現在這個小餐館還是大陳給的錢開的。
誰有錢,誰就是大爺。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張擇福沒錢,就只能是聽對方話的“馬仔”。
張擇福還在猶豫,他不開口說話,裴然便一直催他。
大部分的人都有一個通病,一著急就容易慌,一慌亂便會思慮不周,只憑本能做事。
裴然:“說好了先給五千,過來再給一萬,你們這是有錢也不愿意賺了?虧我還覺得你們挺靠譜,既然這樣,算我白來了,那五千塊我改天再找大陳叔要回來得了,你們應該不會吞我這個錢吧?”
裴然說著要走,十分暴躁地抬腳踢了一桌身邊的椅子。
那把破椅子頓時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弄出不小的動靜。
人看著長得挺帥,沒想到脾氣這麼差。
這一幕會引起正常人不適,但是落在張擇福的眼里,他反而倒是放心了。
“今天大陳不在,你要去就先把錢轉了。”
裴然一聽有門,立即就拿了手機出來轉賬。
收了錢后,張擇福的臉色就好看了很多。
“行吧,我差不多也關店了,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但是錢你要現給。”
張擇福轉身將收銀臺里的錢都拿走揣在身上,也不去處理后廚,桌上還沒有收拾好的碗筷殘羹,他也沒看一眼,就示意裴然跟著他走。
他將卷閘門做的防盜門拉下來,從里面一鎖,示意裴然跟著他從后門走。
這是真找對地方了。
就算是一直認定了大陳叔這人有問題,但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這麼輕易就真撞上了“真相”。
張擇福從后門出了餐館,那里停著一輛舊普桑。
他過去開了車門,示意裴然上車。
裴然倒也不怕,他現在突然發現,自己的運氣可能是真的很不錯。
大概上天都知道他今天要干件大事,就送了個瞿罡到他身邊。
他剛才進門前,就和矍罡說好了,兩人的手機開了位置共享,就怕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
矍罡會帶著狗,跟著他的手機定位跟著他。
如果情況不對,他也會向林非警官報警。
做足了準備。
裴然坐進了張擇福的車子里,他的手機塞在口袋里,從進餐館前,他就開著錄音功能。
而張擇福也沒有要檢查他手機的意思。
不起眼的汽車駛入夜色之中,仿佛就此消失無蹤了。
大晚上的,裴然一直注意著外面的路,但是很快車子就開向了更偏僻處,慢慢地路邊的路燈都消失了。
這種小路,讓裴然有種要去鄉下的感覺。
比救助站養狗的那地方都要偏。
車子大概走了四十分鐘。
裴然估算了一下,他們可能真的到鄉下了。
在他不停猜測,也擔心瞿罡會不會把他跟丟了,破普桑終于停到了一個看著十分陳舊的二層舊樓房前。
下了車,裴然大大方抬眼看量四周,甚至還想繞著房子走上一圈。
“你們這里可真偏僻啊,旁邊連個房子都沒有,還真會找地方。”
他和張擇福搭話。
這房子不遠處還有建筑屋拆除的痕跡,估計是片擱置的拆遷區。
就剩下了三兩釘子戶,離得還遠。
近乎荒無人煙。
張擇福還是第一次帶人過來,以前都是由大陳帶人過來,他就是一個司機,沒有什麼說話的份。
“進來吧。”
他悶著聲音說了一句,并不回答裴然的問題,將大門上的鎖給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