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羞得根本不敢抬頭看裴筱,磕磕巴巴地說了半天,得不到任何回應,才鼓起勇氣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裴筱。
裴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直了身體,而且根本沒有看他,甚至從表情看,裴筱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眼神直直地越過他的身體,仰頭看著他身后的方向。
“怎、怎麼了……”他疑惑地轉頭,順著裴筱眼神的方向看去,發現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大男人。
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太安靜,還是自己的注意力全都被裴筱吸引,他完全不知道身后這個英俊的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嚇得縮了縮脖子。
“你……你們……”他看看裴筱,又看了看身后的沈璁,“認識?”
裴筱沒有說話,倒是沈璁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那……”盡管沈璁從始至終都掛著禮節性的笑容,但少年還是嚇得上下牙直打架,“不打擾了!”
“誒——衣服——”
裴筱抬手想要把人叫住,可轉身后少年疾走了兩步,便馬上換成了大步快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道的車水馬龍中。
看著少年消失的背影,沈璁輕蔑地笑笑。
“七爺這麼兇干嘛?”裴筱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嬌嗔道:“瞧把人家孩子嚇的……”
“孩子?哈哈哈——”沈璁盯著裴筱,看著對方單手拉緊披在身上的外套,突然大笑出聲。
然后,他蠻橫地一把拽掉了披在裴筱肩上的,那件其他男人的外套。
因為突然的驚嚇,和絲毫沒有惻隱之心的冷空氣,裴筱本能地抱住自己的雙臂;他雙肩輕微地打著顫,看起來無辜極了。
沈璁滿意地欣賞著美人楚楚可憐的樣子,同時解開西裝的紐扣,很快脫下外套,給裴筱披上。
他的動作紳士溫柔,緊緊用衣服包住裴筱,雙手搭在對方顫抖的肩膀上,微微躬身,湊近裴筱的耳邊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大學生,能‘滿足’陪裴老板嗎?”
包裹著裴筱的不止是衣服,還有上面殘存的,沈璁的體溫,和對方呵在他耳邊的熱氣。
沈璁好像總是很懂,怎麼才能讓他小鹿亂撞。
身體微微顫抖著,可他抬眸望向沈璁的眼神卻還是那麼鎮定自若,
他偏過頭來迎上沈璁,也同樣靠在對方的耳側,挑/逗道:“這不是還有七爺嗎?”
面對這樣近乎赤/裸地勾/引,沈璁沒有慣著,抬手摟住裴筱盈盈一握的細腰,一把將人帶進了懷里。
“從領事館里的洋人,到路邊一個恰巧經過的大學生——”
他一手摟著裴筱,一手撥開對方頰邊的鬢發,溫柔地揉了揉那顆漂亮的淚痣,一臉體貼情郎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粗魯的動作根本就不是出自他手。
“長久不見,裴老板‘紅顏禍水’的功力真是一日千里啊。”
“七爺謬贊。”
裴筱雙手撐著沈璁的胸口,脫掉了外套,他能清楚地看到和感受到西裝馬甲和那一層薄薄的襯衣下,沈璁挺括結實的胸肌,和下面有力跳動的心臟。
被這種男性特有的張力包圍著,刺激著,他臉紅心跳。
以小臂的長度,他羞赧地留出了和沈璁之間最后的距離,身體也被迫彎曲出一個妖嬈魅惑的弧度,但同時,他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桃花眼直直地望著沈璁,眼底的晶瑩還是那麼的嫵媚多情。
“不這樣——”他放肆地挑釁道:“七爺又怎麼舍得出現呢?”
“裴筱。”沈璁一把挑起裴筱的下巴,“你究竟想干什麼?”
第18章 依依別
“七爺今兒的火氣怎麼這麼大?”面對突然嚴肅的沈璁,裴筱配合地仰起下巴,“這能怪誰呢?剛才在酒會上,是誰不肯回頭看裴筱一眼?”
“再不使些法子,裴筱還如何能入得了七爺的法眼?”
作為混跡風月場中的老手,沈璁并非看不穿,裴筱一副在街邊等人的樣子,卻跟經過的路人舉止曖昧,究竟是想做什麼。
但明明之前收下扇子后默不作聲的是裴筱,在酒會上遙遙祝杯,客套生分的也是裴筱。
如此前后反復矛盾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沈璁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所以,他反手一把捏住裴筱的下巴,靜靜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七爺。”知道沒有這麼容易蒙混過關,裴筱指尖劃過沈璁捏著自己下巴那只手的手背,楚楚可憐地望著沈璁,軟著聲音撒嬌道:“你弄疼裴筱了。”
等沈璁的手指一點點松開,他身體示好地向前靠了靠,手指輕輕在沈璁的胸口輕輕畫著圈,有意無意間不時撩動一下對方的領帶,表現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嬌羞,幾分恰到好處的嗔怪。
良久無聲之后,他才緩緩垂眸,委屈道:“是裴筱疏忽了。”
“光瞧見七爺跟領事聊了一晚上,卻忘記七爺也曾經留過法,想來是有要事商談。”
“七爺。”再抬頭時,他那雙醉人的桃花眼中揚起了一絲期待和崇拜,比起之前慣常那副顛倒眾生的模樣,倒多出兩分鮮活來,“你在法國那麼多年,法語一定說得很好吧?要不你也教給裴筱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