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筱低頭擦燃火柴,把煙點上,還不等沈璁反應,就伸出手指搶走了對方嘴邊剛燃起的煙。
“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尼古丁在身體里,和酒精混在一起,讓他沉醉地瞇了瞇眼睛。
“七爺……”他薄唇微張,故意把煙吐向沈璁的方向,“天兒不早了。”
面對眼前這妖精玩命的“挑釁”,沈璁只伸手在裴筱后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以示懲戒。
“唔——”
裴筱一聲輕/哼,香煙又掉在了昂貴的地板上,還是跟上次一樣,無人在意。
隔著層層煙霧,沈璁看不清裴筱的臉,只能看見香煙的過濾嘴上留下了一圈撩人的唇印。
他伸手捏住裴筱的下巴,但這一次很輕,只是帶著對方穿過香煙的霧靄,靠近自己。
大拇指的指腹來回磨蹭著裴筱的下唇,直到弄花了裴筱精致的妝容。
沈璁很好奇,口紅,應該是什麼味道。
他還沒有吻過裴筱,或者準確點說,他沒跟任何人接過吻。
上/床可以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接吻則更像是某種情感的鏈接,所以——
他不知道口紅的味道。
距離在靠近,越來越近。
裴筱配合地仰起臉,湊上前去,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很燙,但不知道是因為酒精,壁爐里然著的炭火,還是因為沈璁。
指腹帶著恰到好處的粗/糙/感,一遍遍碾過的好像不止是他的下/唇,而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可作為“始作俑者”的沈璁還是淡定地坐著,他好像真的已經喝醉了,什麼都不想做,所有注意力都只集中在裴筱唇邊那點被他自己蹭花了的口紅印上。
可裴筱再也忍不了了。
他不知道夜還有多長,只知道房間里太熱。
一把摘掉沈璁礙事的金絲眼鏡,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仰頭吻了上去。
下一秒,沈璁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沙發上。
“裴老板——”
沈璁單手撐在裴筱身側,空出另一只手,緩緩褪去對方的皮草披肩,輕輕摩挲著露出的肩頭,把之前的口紅印跡也留在上面。
“熱?”
裴筱大口地喘/著粗/氣,迷離的眼神中甚至透出兩分哀求,艱難地點了點頭。
于是,沈璁體貼地替他脫下了披肩。
裴筱伸手配合著沈璁的動作,披肩被扔在一邊后,他照舊準備攬住沈璁的脖子,對方卻突然站直了身體。
沈璁居高臨下地欣賞著裴筱倒在沙發上頰邊微紅,一臉春/潮的模樣,像是欣賞一件滿意的藝術品;然后他微微側身,抬手放下了身旁黑膠留聲機的唱針。
高雅的華爾茲第二圓舞曲中,他回身站定,重新擺正歪掉的領帶,又理了理西裝的衣襟,然后紳士地欠身,左手背在背后,對著裴筱伸出了右手——
“May I?”
夜總會里最不缺追趕時髦的年輕人,交誼舞這種東西,裴筱自然是見過的;只是這樣的舞蹈形式太容易被人揩油,他之前一直不敢嘗試。
他不知道沈璁想做什麼,但在他自己心里,早就把與沈璁的每一次接觸都當做最后一次,所以不管多奇怪的要求,他都愿意配合。
學著該有的樣子,他坐直身體,理了理頭發和裙擺,微笑點頭,把手交給了沈璁。
沈璁這種留過洋,又整天混跡在風月場的富家公子,自然是舞池老手,有他帶著,再加上裴筱梨自己園出身的童子功打底,雖然之前還從未接觸過,倒也瞧不出生疏來。
留聲機的樂聲中,裴筱的動作說出上多標準,但他似乎很了解自己的魅力,每一次旋轉和對視中,總能留給沈璁一段完美的剪影或眼神。
再一次將人拉回懷里,沈璁伸手輕輕摟住裴筱,手指接觸到對方后背裸/露在外的皮膚,但細膩柔滑的熟悉觸感并沒有讓他表現出絲毫的貪婪,即便是幾下細微的撩撥也很克制,沒有一點下/流的挑/逗。
很快,他就松開了手,帶著裴筱一個華麗的輕旋。
他們配合得很默契,但沈璁的臥室再寬敞也不是舞池,轉身間裴筱的身體已經靠近了床邊,腳下不由得一個趔趄。
沈璁從容地一把將人拉住,但在看見裴筱臉上難得流露出的一絲驚慌后,他馬上又松了勁,由著裴筱向后倒去。
慌亂中,裴筱本能地伸手抱住沈璁的脖子,但沈璁還是沒有發力,就這麼跟著他一起倒進了身后溫暖的大床。
床上鋪著柔軟的席夢思,裴筱并沒有摔著,但突然的變故還是讓他驚魂未定,只能抱緊沈璁,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而沈璁則撐在他身前,欣賞著這一切。
他當然喜歡夜總會里那個風情萬種,游刃有余,像只靈巧的貓咪,又像只狡黠的狐貍,總能在不經意間就顛倒眾生的裴筱;但是偶爾,他也想要一個在他面前,和在眾人面全截然不同的裴筱——
就像現在這樣,只能在恐懼中緊緊地摟著他,全身心依賴著他,花容失色,從容不再的裴筱。
他單手解開裴筱旗袍領口的盤扣,像之前就想好的那樣,動作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