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奕輕就坐在橋上,他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盯著水里的人說:“黎非凡,你終于還是落在我手里了。”
黎非凡頭發濕噠噠的,抬頭沖他勾唇笑了下。
“那又如何?你又不敢真的弄死我。”黎非凡揚眉,輕聲說:“你怕杜風,對吧?”
書奕輕頓時眼睛冒火。
他指揮邊上的人,“放繩子!”
黎非凡就整個人掉進水里。
等到人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又被提起來。
書奕輕從橋上爬起來,看著濕淋淋的黎非凡,像個得勝的幼稚孩童。
笑得滿是惡劣,卻又透著滿滿的得意。
他蹲在橋上,開口說:“杜風是不許我弄死你。”
“但是黎非凡,你覺得你接下來還會有好日子過嗎?”他說:“這是以前那些毒販對待那些叛徒的辦法,我會讓你都體會一遍,你也該嘗嘗我受過的苦。”
黎非凡晃了晃頭發。
嗤笑:“你以為我怕你?”
他出現在這里。
本身就是個互相折磨的怪圈。
但至少,夢境也終止于此。
第77章
黎非凡在書奕輕手底下的日子的確是不好過。
泡冷水都是基本的, 短短兩天時間下來,黎非凡手腳腕子都是淤血和青黑痕跡。而書奕輕完全是反向的,他的狀態因為黎非凡而肉眼可見地變好, 連每天對著杜風歇斯底里的時間都少了。
他最瘋的那次, 是因為發現黎非凡身上那件外套是霍韞啟慣常穿的定制的品牌。
給了黎非凡一頓鞭子。
完全不像個被毒品拖垮了身體的人。
而且他開始主動戒毒了。
就像一株在腐爛地底生出的新芽, 煥然新生有了蓬勃之氣。
黎非凡在村子里待到第三天的下午。
那個給他送飯的大嬸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給了塞了一瓶傷藥。
用蹩足的普通話偷偷和他說:“你擦擦,擦擦。”
“謝謝。”黎非凡靠在房間的墻上,一身襯衣都是染著淡血的痕跡,看了看窗外的光線, 沙啞著嗓子問:“嬸子, 幾點了?”
“快五點了。”大嬸看他汗濕著的臉, 小聲問:“你是不是在等什麼啊?”
黎非凡收回視線,失笑:“沒有,只是在算來不來得及。”
“什麼來不來得及的呀。”大嬸一邊小心翼翼看著外邊, 一邊和他說:“杜風先生其實不想傷你的, 只不過他帶來的那個吸毒吸得腦子壞掉啦,你不要和他對著來,我看你這兩天一直激怒他,你看看你搞得這一身傷喲。藥你拿著,杜風先生也不會說什麼的。”
黎非凡仰頭,勾著嘴角:“可是是我自己愿意來的,早有心理準備。”
“你怎麼想的啊?”大嬸直接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甚至問他, “你是不是喜歡杜先生啊?”
黎非凡當場失笑, “我有喜歡的人。”
“那他人嘞?”
黎非凡看著窗外, “我故意留了信息誤導他我去了別的地方, 不過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所以才怕來不及。”
大嬸不知道在腦子里腦補了多少愛恨情仇。
看著他斟酌說:“這人啊,只要互相喜歡就不能計較那麼多,就算你和杜先生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你好好跟他說。你看看你現在,跟著杜先生來這里,他帶來的那個書奕輕啊我看他恨你入骨,杜先生雖然不會要你的命,但你這樣撐不了幾天的。
”
黎非凡仰頭靠著墻,笑了下。
剛好不遠處又傳來東西打砸的聲音。
黎非凡:“又開始了。”
“可不是。”大嬸搖頭,“我們也不理解杜先生,那個書奕輕毒癮犯了對他非打即罵,杜先生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黎非凡:“你們覺得書奕輕恨杜風嗎?”
“我們哪懂這些。”大嬸說:“他一個時候找不到杜先生就會大發雷霆,杜先生真生氣了他又能規矩一陣,陰晴不定的。”
黎非凡垂眸遮蓋住了眼中的情緒,拿著手里的藥瓶不斷摩挲。
大嬸看著他,搖搖頭。
這村子的普通人都知道這里關著一個漂亮男人。
他們這種地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高高瘦瘦的,留著長發。
即便經過這兩天,他身上都是破爛傷口,但他坐在這灰撲撲的房子里,依然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大嬸好幾次想要說什麼。
但他們這種地方最重要的就是三緘其口。
所以最后還是沉默地退出去了。
第二天清早,杜風來了。
他站在門口逆著光,直接開門見山說:“找你的人快來了。”
“猜到了。”黎非凡曲起一條腿靠坐著墻,聲音經過一夜更啞了一點,抬眸開口道:“看起來你并不緊張。”
杜風:“我早有思想準備,但你在計劃什麼?”
黎非凡:“為什麼這麼問?”
杜風:“你自愿跟我出來,一路表現順從,無數次激怒書奕輕。我猜霍韞啟花這麼多時間找你,其實有你的功勞,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黎非凡撐著墻緩緩站起來。
黎非凡已經不太有力氣走了。
他頭發散亂帶著濕意,下顎都還沾著血痕,但他還是堅定站著。
單薄但是韌勁十足地立在清晨的日光里,有種浴血的將碎未碎的震撼感。
黎非凡笑了下,“你猜對了,我利用一些交叉信息拖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