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清楚自己已經引起太多人的好奇心。”霍韞啟喝了兩口水,把杯子拿在手里轉身看著黎非凡說:“避免節外生枝,不光是今天,以后這樣的情況只多不少。”
黎非凡抱著手:“需要睡一起的情況?”
“是逢場作戲的情況。”
霍韞啟踩過鋪了地毯的地板坐到沙發上,他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怎麼說?”
“反悔的機會。”霍韞啟轉著手里的透明玻璃杯,“我看得出你的決心,這段時間表現也確實不錯。但你應該清楚僅僅頂著一個虛名和真正走出去的本質區別,只要你退一步不生事,直到我不再需要你這個身份那天,我保證玉京園就是你的安樂窩,如何?”
黎非凡挪到霍韞啟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
他這個位置的高度高于對方。
“二爺。”黎非凡開口。
霍韞啟并不在意他坐哪兒,沒作聲。
黎非凡:“雖然有些話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不用干活混吃等死還有錢花,如果哪怕只要有一丁點可能,我就答應了,真的。”
霍韞啟:“拒絕是為了你口中的價值?”
“為了你的幸福。”
黎非凡沒什麼正形地岔著腿坐在扶手上,他雙手撐在前面,側頭看著旁邊的霍韞啟真誠說:“信我,我掉湖里那天有個大仙托夢,告訴我你這人命里缺……缺貴人。你的事業雖然很成功,但是感情路卻坎坷不斷,就算最后修成正果那也僅僅只是錦上添花看起來可有可無。”
這其實得怪作者。
側重點全放在幾個男人都愛書奕輕的戲碼上去了,正主前半部分全在誤會,后來的劇情給人的感覺變成了那種霍韞啟事業非常成功,斗敗了另外幾個男人和另一個主角在一起就顯得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意是有,保護是真,你要說多怦然心動,情深似海?反正他這個投資人沒看出來。就說原身搞的那些事,事情轟轟烈烈,不是骨折就得流血,但最后主角英雄救美之后就啪嘰一下,沒了。
當時改編他要求編劇把情感刻畫再細化一遍,但還沒來得及實施呢。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身在其中。
作為一個不得不推動劇情的工具人他自己就是編劇。
霍韞啟靠坐在沙發上。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貴人?”他挑眉問。
從他那個角度看到的黎非凡和之前又不一樣。
他對這個人最初是沒有印象的,書家千不該萬不該和霍敬有了牽扯,所以查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就策劃了書奕輕出國的事情。書奕輕從小就愛跟在他身后,從少年到今天,人年少時的情感是很不一樣的,他習慣對他寬容愛護兩分,那是他和遲靳這些人永遠都成為不了的人。
而黎非凡,找他來的人說他像書奕輕,他沒管,扔玉京園了事。
畢竟一個替代品的作用總是有限的,他留不了他太久。
真正有印象,就是玉京園舉辦宴會那天。
乍一看像一件精美擺件,引得人爭相觀看,近看就會被他突然刺出的利刃戳破手掌,關鍵是上面還淬了毒。這是霍家人最討厭的一類人,但也是最適合且需要的。
再然后他的存在感突然高起來。
他高傲,但卻能配合他的想法,這種感覺很奇怪也會讓人本能警覺。
高升說他的心悸很可能跟他近期緊繃的精神有關,證明他會惶恐并不是游刃有余。
有害怕的東西的人就容易掌控。
他可以前一秒當眾說愛你,下一秒諷刺你。
他能看起來若無其事笑得萬事不留心,然后大汗淋漓因為心悸直接住進醫院。也可以坦蕩和你談條件說他就是要錢要名要利益,然后又張嘴就胡來說自己落水撞大仙。
一個看起來非常鮮明,但是又處處充滿了矛盾的人。
除了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哪里都覺得不安全的存在。
那種掌控不住的威脅感,霍韞啟自己都記不清多長時間沒感受到過了。
黎非凡完全不知道霍韞啟看著自己想了些什麼,他只是覺得這人好像永遠猜不透,你覺得他像在判斷你實際上他眼里什麼也沒有。
猜不透就不猜。
干不過就投降。
人現在是他金主爸爸,比當初為了拉個破投資在酒桌上跟人拼酒那些二五八萬的狗男人強多了,該服軟時就得服軟,該低頭時就得低頭。
黎總那必須拿得起放得下。
“對,貴人。”黎非凡又離開扶手干脆坐到霍韞啟旁邊。
就算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他也不想在外面演著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金絲雀,下了戲就是一句話不說的上下級,他又不是戲精。
黎非凡側靠著沙發,一只手撐著腦袋看著霍韞啟說:“你肯定覺得我胡扯,打賭吧。”
霍韞啟掃了一眼他的姿勢,“我從不跟人打賭。”
“為什麼?”黎非凡問。
霍韞轉向看著玻璃杯里透著水的光,開口說:“打賭意味著不確定,不確定意味著風險,而風險,會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