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找了一身他們兒子的衣服讓他換掉了身上那套已經糟污不堪的衣褲。
岑景禮貌說了謝謝。
在凌晨五點半的時候,推開診所的玻璃門離開。
他在門口的位置回了下頭。
笑了笑:“對了,忘了說了。祝你們新年快樂。”
然后在老夫妻的目送中,轉頭重新走進了風雪夜色里。
這個點天還絲毫沒有要亮起來的架勢。
岑景找到讓姓楚的準備好的那輛車,打開后備箱看了一眼。
繩子,鐵錘,手銬,甚至連迷藥這種東西都有。
岑景嘭一聲關上后備箱,繞了一圈,走到駕駛位那邊。
開門,上車。
楚軒提供的關于姚聞予的最新住址并沒有錯。
新的公寓樓,位置偏了一些,但設施環境還算不錯。
顯然姚聞予的期許并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他岑景,他以后說不定還真能重新做人過得不錯。
只是可惜了。
地下停車場。
凌晨回來的姚聞予還保持著挺喜悅的心情。
就算是在賀辭東那兒碰了壁,都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
畢竟只要岑景徹底消失,賀辭東那里他還可以有很多時間和機會。
這樣的愉悅,在他走在停車場的空地上,看見十幾米開外,靠在灰色水泥柱上的人時,徹底僵住了臉色。
岑景微微抬頭,勾了勾嘴角:“我猜你應該沒想過我們這麼快就能見面。”
姚聞予戒備地看著他。
發現岑景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慌手慌腳開始掏身上的手機。
岑景的腳往水泥柱上一蹬,身體離開柱子站直,往姚聞予的方向緩慢走過去。
他手上的鐵棍拖在地上,在地下停車場這樣的地方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姚聞予見他不開口,腳步卻一直未停。
剛拿出的手機險些抓不穩。
接連倒退好幾步,聲音的音量逐漸加大,仿佛這樣也能給他一些底氣一樣。
“岑景!我勸你最好現在離開。”姚聞予示意他手上的手機,看著岑景說:“你不會以為我只有這一條退路吧?信息我已經發出去了,就算沒有鄧宇盛他們,等我找到人過來了,你也是死路一條。”
“哦?”岑景的語氣頗好奇的樣子,“我猜你也留了后手,就是不知道你是花大價錢請了幾個亡命徒,還是窮到找了一些地痞?”
姚聞予下定決心要他死,鄧宇盛他們能成功最好,不成功他也有辦法。
只不過他大約是沒有想到鄧宇盛他們不僅失敗了,岑景甚至主動找上門。
岑景在離姚聞予五米外的地方停住。
整個停車場安靜得只能聽見姚聞予略微緊張的呼吸聲。
角落里幽綠色應急燈光不足以讓姚聞予看清岑景的神色,但本能上,恐懼已經侵襲,讓他頭皮都開始發麻。
因為岑景的狀態太不尋常。
他就是奔著殺人來的。
姚聞予幾乎是調頭就開始往返跑。
不過沒出三米,鐵棍劃破空氣的聲音緊追而上,隔空敲打在了姚聞予的膝彎。
嘭一聲,姚聞予栽倒在地,整個人橫甩出一米,一看就砸得不輕。
岑景緩慢走上前,彎腰撿起鐵棍的時候就說:“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跑,怕是已經晚了。”
姚聞予翻身坐躺,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了一輛大眾車旁。
他現在似乎終于意識到逃跑不會有任何用處了,翻身起來就朝岑景撲上來。
岑景一腳再次將人踹出去。
看著半天沒有爬起來的人,岑景抬手將鐵棍丟遠,折上袖子對姚聞予勾勾手指說:“來,起來繼續。”
姚聞予臉上露出忍痛的表情。
岑景視而不見,“你不是說我們本來就只能活一個?我本來還想說單方面揍你也沒什麼意思,但現在我半殘,武力值咱們半斤八兩,誰先把對方弄死誰就算贏。”
姚聞予痛得嘶了聲。
他的體格實在說不上壯,身高沒岑景高,肩寬也窄了一個度。
但他勝在健康,不像岑景這種進補永遠比不上虧損的破身體。
“你想死,我可不想。”姚聞予靠著車吐出一口氣,看著岑景說:“我憑什麼和你打?”
岑景不可思議地勾了勾嘴角,“這種時候當然是憑我高興。”
他在姚聞予憎恨的眼神里,接著說:“我之前本來還奇怪,你這樣的智商是為什麼活了這麼久,還像跳蚤一樣四處蹦跶。我現在想明白了,是因為沒有人真的在意過你。”
姚聞予眼睛逐漸睜大,臉色漲得發紫。
岑景居高臨下看著他:“別激動。當然,賀辭東或許在意過,可是這本來就建立在一個虛假的前提上,是會隨時崩塌的海市蜃樓。我以前能由著你一次次惡心我,不過是我覺得你活得像螻蟻一樣卑微且毫不起眼,不足以讓我浪費時間和精力。”
“你閉嘴!”姚聞予大喊,“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不同樣見不得光?你有本事就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告訴所有人啊,去告訴賀辭東!”
岑景瞥他一眼,“我沒你那麼可憐。”
他說:“我不需要世人的認同和所謂的真相,我知道自己是誰。
”
姚聞予徹底被激起怒氣,怒紅著眼再次生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