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作為“岑景”,他的結局一目了然。
現在他生活過的很多痕跡依然存在,但都有了新的符合邏輯的根據和理由,用于服務原世界的合理性。
斷掉的肋骨始終在隱隱作痛。
提醒他,這不是做了一場簡單的夢,是他經歷過并且現在還在經歷的生活。
岑景重新走到窗邊,住院部樓下的花園有不少人。即使天氣很冷,也有披著外套坐在長椅上和老伴聊天的老頭兒和老太太,有推著病人輪椅散步的妻子,有拿著風車奔跑的小孩兒。
每一個人都真實存在。
有他們自己的人生。
岑景打開窗戶在風里站了許久。
他不止一次用這樣的畫面提醒自己,去找尋一種存在的真實感。
當下的感覺很像他之前剛來時的感受。
這樣的邊緣感反而給了岑景絕大的專注力。
他現在不像剛來時原身的情況,至少不缺錢。
然后體驗了一把那種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的感覺。
網絡這地方,只要你有足夠多的錢,不愁找不到一些蛛絲馬跡。
何況岑景本身是個前律師,懂得什麼樣的條件對自己最有利。
而該推進的還是在推進。
比如賀辭東當時讓他延時上訴的理由戚老四,已經在賀辭東的運作下失去了威脅力。據說是在東亞栽了一大跟頭,現在正逃亡在路上。
這完全讓岑景放開了手腳。
一周后岑景從醫院離開,開始切身投進這事兒里。同時兼顧著“辰間”的業務。
雖然“辰間”的發展脫離了“時渡”,現在更是連初始基金都換了一種情況,岑景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很多事情上有了不同。
這一切的理由,源于賀辭東的態度。
他回歸到最初對岑景那樣子的狀態當中,很多企業默認他跟“時渡”是敵對的。
導致岑景一個星期黃了兩個單子。
岑景一大早在辦公室和下面的商量了一下方案,新招的前臺就滿含微笑地敲響了他辦公室的房門。
五分鐘后,岑景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老氣橫秋,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對方也看著岑景,第二次伸手去握桌上的水杯。
岑景看著比他年輕太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中年男人莫名有些緊張。
他把公文包放到桌子上,先拿出一張名片說:“岑先生你好,我姓葛,是一名律師。這次呢是受賀辭東先生的委托,來和您對接一下姚聞予先生的案子。我聽說您這邊沒請律師,是準備自己處理是嗎?”
岑景保持著靠著椅背的動作。
看著中年男人說:“賀辭東讓你來的?”
“是,賀先生的助手聯系的我。”
岑景:“你們這邊是想怎麼樣?”
對方一看岑景態度不強硬,以為有戲。
當即說道:“案子的情況我多少也了解,您這邊多少有些證據不足,我們是想最好能私了,不管您要價多少,只管開口。”
當初視頻的名義已經換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岑景自然不可能去抓這一點。
岑景現在要按下的是姚聞予的誹謗罪。
賀辭東轉頭就打算拿錢砸他臉上。
岑景面無表情:“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告訴他,不和解,不私了。”
除非真像當時他告訴賀辭東那樣,他想辦法廢了他,不然這罪名姚聞予躲不了。
“時渡”的會議室里剛剛散會。
高揚跟在賀辭東的身邊說:“老板,岑先生那邊拒絕和解,似乎打算告到底。”
“因為什麼事?”賀辭東問了句。
高揚當場愣了一下,還是說:“姚先生散播視頻,請營銷公司下場的事兒。”
賀辭東當即眉心緊擰,似乎這個事情本能讓他覺得厭惡,然后又像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遍,沒覺得有什麼差錯的地方。
最后丟了一句:“讓律師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吧。”
高揚應了聲。
看見賀辭東不斷揉額頭的動作,關心了一句:“老板,是不是頭疼?要不找醫生看一下?”
賀辭東腳步微頓,問他:“最近真沒發生什麼事?”
“沒有啊。”高揚也一頭霧水:“怎麼了?”
賀辭東當即把文件夾拍在高揚的胸膛上,抓起旁邊椅子上的大衣說:“沒怎麼,就總感覺忘了點什麼。”
第44章
周三下午兩點,“辰間”負責人狀告東城最大建筑院年輕建筑師姚聞予的案子將在法院如期開庭審理。
原告要求被告公開道歉,并賠償精神損失費,一元。
此次案件獲得了外界很大的關注。
不僅僅是因為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以來,“辰間”在商業領域獲得的價值。更多的,是源于這次事件當中的三個人的復雜關系。
開庭前半小時。
門外蹲了不少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并且一直在激烈討論賀辭東會不會出現,出現了又是站在哪一方。
“肯定是岑景這邊,畢竟兩人結了婚,事業又都做得不小,就算礙著表面功夫也不能太難看吧。”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聽說被告這邊的律師都是“時渡”常年負責公關案子的王牌律師。
依我看啊,這建筑師可不簡單,明明是存了心想把正主名聲搞臭,現在你看,說不定到頭來還是屁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