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高揚也有些愧疚。
當初賀辭東就說過不要留下隱患,但他怎麼也沒往姚聞予身上查。
畢竟那個時候,岑景還什麼都不是。
他沒那麼大價值值得姚聞予處處小心。
但現如今看來,姚聞予對岑景的戒備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也是挺讓人費解的。
賀辭東:“不用,我兩天后的飛機。”
“老板……”高揚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但這次的事兒總讓他有些坐立難安,他說:“姚先生……”
“他暫時不會回國了。”賀辭東的聲音驟然冰冷下來。
高揚表示了然。
半個月前姚聞予突然暈倒住院,醫生說是大量抗抑郁藥物引起的后遺癥。建議他要保持心情舒暢,周邊的人更要小心他的情緒變化。
賀辭東將人送往國外后不到一個星期,就傳出他在國外自殺逃院的消息。
賀辭東被迫前往國外收拾殘局。
但是姚聞予卻在這個時候算計好了時間,甚至聯合戚老四上演了這麼一出,可見是觸到了賀辭東最后的底線了。
此時遠在國外的某安靜的療養院二樓。
掛了電話的賀辭東收起手機時。
俄羅斯籍的護士走到他旁邊,用英文告訴他病房里的人已經醒過來了。
賀辭東點點頭,抬腳往走廊最盡頭的房間走過去。
姚聞予半坐著,見著賀辭東進來,紅著眼睛說:“你一早就知道是吧?”
“你指什麼?”賀辭東靠在門邊的墻上抬頭問道。
姚聞予:“知道我一直以來只是裝作活得很好很正常的樣子,知道我故意裝可憐,一次次以傷害自己為代價換取你的注意和同情。
”
賀辭東:“知道。”
姚聞予自嘲地笑了聲,說:“也是,你畢竟是賀辭東啊。”
姚聞予往窗外看了一眼,他問:“情分盡了對嗎?”
“是。”賀辭東說。
姚聞予很平靜地點點頭。
之前在酒吧,賀辭東維護岑景那時他就看出來了。
他也在賭,從設計讓賀辭東不得不往國外跑這一趟,從他專門讓人從賀辭東那里拿走手機打出那通電話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但是他還是算漏了,戚老四和賀辭東畢竟沒到那種地步。
放出的視頻沒不留余地,而讓賀辭東這邊找到機會徹底扭轉了局勢。
算計的,就是他最后還在賀辭東那里的一丁點情分而已。
但是他輸了。
賀辭東:“最后一次了。”
“你打算把我關在這里一輩子?”姚聞予問。
賀辭東:“我不會關著你,但我也需要提醒你,從今天起,姚聞予這個名字會在整個“時渡”和賀辭東這里除名。我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我沒打算走到不能挽回這一步,但你越界了,徹底的。”
姚聞予閉著眼睛,指甲陷進掌心的肉里。
他默念著岑景這名字。
在賀辭東看不見的位置,冷笑一聲。
他的人生軌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偏差的,就是從賀辭東結婚開始。
也是從“岑景”出現開始。
本應該登頂的人生,從重新遇上賀辭東就開始一帆風順的生活變得無比艱難起來。耀眼不再,反而成了襯托別人光芒的小丑一樣的家伙。
這都是因為一個人而已,一個或許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
……
岑景在兩天后的傍晚,躲過兩名偷偷跟拍的狗仔回到了公寓樓。
他有些疲憊,這兩天的事情紛繁復雜,從早忙到晚,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精力。
他揉著脖子走到門口,指紋解鎖打開的那瞬間,背后同時傳來開門的聲音。
岑景回身,和抓著門把手的賀辭東四目相對。
岑景看見了門內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箱。
可見他剛回來。
岑景:“專程在等我?”
賀辭東嗯了聲。
“很好。”
岑景嘴角微勾,轉身,上前。
一拳照著賀辭東的下巴砸上去。
賀辭東倒退一步,踢到了身邊的行李箱,砰一聲悶響,箱子砸在地上。
岑景一手將對面的房門推開,走進去。
賀辭東的房子里并沒有開燈,城市燈火映照進來的光線能勉強看清客廳的沙發茶幾等擺放的位置。
賀辭東的拇指擦過嘴角,喘了聲,“力氣不小。”
“我還嫌輕了!姓賀的,你特麼賣我?”岑景話落的同時又一拳上去,完全沒留力氣那種。
賀辭東這次倒是有了防備,掌心接住了岑景的拳頭。
兩個人砸到玄關處的柜子上。
“我的疏忽。”賀辭東的聲音隔得很近,也很沉,他說:“但沒賣。”
“沒賣視頻怎麼流出去的?”岑景膝蓋往上抬起就頂,被賀辭東另一只手格擋開,同時將他的手反剪到身后,岑景冷笑:“你他媽當初不是說刪了!也是,賣你是不會賣,估計就差送你小情人手里了是吧?”
賀辭東并未辯解,岑景就當他默認。
他還想上手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都被困住了。
在格斗方面他怎麼可能是賀辭東的對手。
岑景:“松手!”
賀辭東抓住他手腕的手,拇指擦過岑景的腕骨,黑夜中神色黑凝,他說:“松開可以,好好說話。
”
“說尼瑪!”岑景咬牙怒道。
他這把火接連燒了兩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