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視頻流傳出去的原因,很關鍵。
如果只是無意,賀辭東頂多算連坐的責任,但岑景不止一次見識過姚聞予對他來說的作用,既然都能放下手頭的事兒陪人出去療養,岑景就不敢賭。
賭這次的事兒賀辭東沒有參與其中。
姚聞予對他態度似乎沒了法子,冷笑了聲說:“你真要那麼想知道,不如你去問問一個叫戚雄安的人,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通訊掛斷。
岑景捏著手機,看著通訊錄里賀辭東三個字。
第一次氣得把手機給砸了。
砰一聲,在幾米開外的地上粉碎開。
就像他此刻暴怒到壓抑不住的心情。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管參沒參與。
姓賀的,你完了。
第34章
“時渡”大樓外的馬路邊停下來一輛黑色轎車,就在岑景的身邊。他看著搖下車窗里露出的那張臉,臉色有些冷淡:“戚先生。”
姚聞予剛在電話里提及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戚雄安笑了下說:“沒必要叫這麼生疏吧,我們又見面了。”
半個小時后的某茶餐廳。
戚雄安給他到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說:“嘗嘗。”
岑景垂眸掃了一眼面前的杯子。
“不用。”他道。
連春港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交集,他當時有意想要找岑景代替岑戴文的位置繼續跟他合作,但是岑景拒絕了。
因為岑家的生意他興趣不大,并且已經是賀辭東的囊中之物,他無意跟戚老四牽扯,也沒打算從賀辭東手里接過來。
戚老四笑著說:“我聽說辭東這段時間在國外?”
“你應該很清楚啊。”岑景的右手搭在桌子上,“不然也不會專門選擇這個時間來找我,不是嗎?”
戚老四笑出聲:“我一早就說過你是個聰明人。
”
他往后退了一下,翹起二郎腿,看著岑景說:“我也不瞞你,這次的事兒鬧這麼大他不知情。他一早清楚我沒有放掉你這邊這條線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這段時間應該還特地提醒過你自己要小心。”
岑景垂眸沒說話,因為戚老四全部都說對了。
戚老四:“看得出來,他對你也不是沒有感覺。”
岑景直視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他在交通要塞地區如此發達的連春港稱霸,一言一行都帶著勝券在握的壓迫感。
當時在連春港,賀辭東和他關系就很微妙。
現在賀辭東沒在,他一副打算攤牌的樣子,倒是撕破了一開始那點偽裝起來的和氣。
岑景點點桌子,抬眼問了句:“你跟姚聞予很熟?”
“算不上。”
戚老四看著窗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回頭對著岑景說:“但實際上也不陌生。”
賀辭東這個名字的由來并不是他那對不知名的父母取的,而是他的養父。
養父是個開賭場的惡霸。
在二十年前的連春港肆意橫行,到處放貸和催債。
他手底下養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務正業的流氓混子,但是他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他從垃圾桶里撿出來賀辭東。
戚雄安當初就跟在賀辭東養父身邊做事,排行老四,所以得了這麼個戚老四的外號。
養父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
賀辭東在他手里活下來那簡直就是個奇跡。
戚老四那個時候和賀辭東算是關系不錯的,但是常年在外邊做事,第一次知道姚聞予這個名字是賀辭東險些被打死在外邊回不來的那一回。
戚老四笑著說:“你都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發現他學會了抗爭。”
十來歲的年紀,提起拳頭就跟人硬干。
像頭狼崽子第一次伸出自己的獠牙。
狼崽夠狠也有能力,他勢必會長成新的頭狼。
賀辭東逐漸取代了他養父的位置,開始走上了一條黑夜看不見盡頭的路。
這個時候姚聞予再次出現了。
姚聞予比想象中長情很多,多年后再次相遇還對賀辭東一見鐘情。那個時候賀辭東還沒完全脫力養父的掌控,走的路也大多險之又險。
戚老四:“你現在明白嗎?像我們這種人和生來天子驕子一樣的人是有根本差距的,沒有人真的能徹底脫離過去。姚聞予在他身邊就會成為把柄,所以你應該不難猜到,賀辭東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一步,脫離他的養父,把自己的勢力做到那麼大的原因是什麼。”
岑景聽完倒是笑了。
他說:“可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你還像是完全不了解姚聞予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卻好似連人的動機和細枝末節都知道得比當事人還清楚,不合理吧?”
這個點還早,茶餐廳沒有多少人。
店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并沒有人發現這個位置對坐的兩個人之間暗涌的氣氛。
戚老四并沒有被抓住漏洞的驚訝。
他笑著說:“你不用這麼敏銳,我能說出口,就證明我有依據。”
“姚聞予自己說的?視頻也是他給你的?”
戚老四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抬頭看著岑景。
他說:“你既然都能猜到,我也很好奇,你現在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