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踩過一地的煙火碎屑,上了車。
一路踩著油門飆到“時渡”的大門口。
這個點正是早上上班時間,大樓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
岑景下車的那一瞬間都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看來的視線。
他是“時渡”老板賀辭東的伴侶,卻在昨夜傳出了那樣的新聞,可想而知會在這棟樓里引起怎樣的震動。
而且由于網絡熱度不斷疊加,后續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報道一篇接著一篇。
標題和內容越發聳人聽聞且不堪入目。
岑景這大半年雖然沒有四處結仇,但眼紅的人也有不少。
加上原身曾經樹下的那些敵人,不知道有多少躲在陰溝里的老鼠等著踩上一腳,等著看他落在泥水溝里爬不起來的狼狽樣子。
其實視頻并不裸}露,畢竟他不是什麼都沒穿。
但是他的狀態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甚至有人說他嗑藥助興。
助尼瑪!
岑景已經脫離“時渡”的員工身份,但是也沒幾個人敢攔他。
他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樓,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老余給拉住了。
老余一路拉著他去了公司的樓梯間。
一臉著急道:“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啊?”
“我不能來?”岑景問。
老余:“當然可以,但是你現在來有什麼用,老板大半個月都沒在公司出現了,一直都是副總和董事會在處理業務。”
“他人呢?”岑景問。
他這會兒心里鬼火直冒。
這是從他來到這里,最生氣的一次。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老余無辜,還是為了他好,他估計早沒耐心打上去了。
他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人,在沒有弄清楚具體情況前不想平白冤枉了任何人。賀辭東沒有理由給他扣上這麼一帽子,但視頻既然在賀辭東手里,流出去了他就推不了這個責任。
老余:“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
岑景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應該有所隱瞞。
剛好樓道外面有人在等電梯。
聊天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看今天的新聞沒有,岑景上頭條了。”
“看見了,天吶,他之前在公司我見過,特別有魅力一人,雖然跟老板感情不和,但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沒想到玩兒這麼大。”
“其實我看了視頻,也看不出什麼吧,完全就是一些媒體夸大了,寫得跟小黃文似的。”
“這都不是重點啊,重點是老板被綠了。”
“誰綠誰說不準,老板不是這麼久一直沒來公司嗎?你們知道他干什麼去了嗎?”
有人好奇問:“干什麼去了?”
“出國了。”剛剛的聲音神秘兮兮道:“我聽說之前那位一直跟老板感情很好的建筑師身體出了問題,老板陪他去國外療養了。”
“所以說啊,我看老板跟岑景這幾個月對外感情變好的傳聞也是假的,這倆人私下根本就是各玩兒各的,誰也礙不著誰。就是這岑景比較倒霉,也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被人曝出這種料。”
岑景站在樓梯間沒動。
老余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
岑景雖然在他手底下待過,但實際上人家是老板夫人,現如今自己也做了老板。
他一個部門經理,雖然年歲長了很多,但有些話也不好直說。
只是道:“你也別聽外面的人瞎說,現在到處都挺亂的,公司肯定不會放任這樣的消息繼續流傳。
最終到中午十二點,公關部肯定能想辦法壓下來。”
岑景一直沒說話。
他當然清楚外面的人有沒有瞎說。
他最后一次看見賀辭東就是他剛從連春港回來的那個晚上。
他離開的時候,姚聞予就暈倒在馬路邊。
賀辭東陪人去國外療養的事情估計**不離十,但視頻到底是怎麼出去的,這事兒岑景還是得問清楚。
賀辭東的電話打不通,岑景就打了高揚的電話。
高揚那邊估計也因為這事兒被打爆了,一直占線。
既然賀辭東沒在,岑景就出了大樓,剛到門口,手機就響了。
一看,賀辭東。
岑景接起來,剛喂了聲,對面就傳出姚聞予的聲音。
他說:“岑景,看來這一場,還是我贏了。”
“視頻的事兒你放的?”岑景問。
頭頂密密麻麻的小雨并沒有停,岑景站在空曠的空地中央,頭頂很快染了一層白色的水珠。讓他的臉看起來多了一層雕塑一樣的冰涼感。
連那雙眼睛,都變得毫無溫度起來。
姚聞予:“視頻辭東的確給我看過,但又不止他手里有,所以到底是誰還是你自己查吧。他昨天晚上陪我熬了一夜沒睡,今天高揚的電話一直往這邊打,我打給你只是想說,不要在他這里白費力氣了,他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岑景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反胃的感覺。
他凝眸冷道:“你讓賀辭東自己打給我。”
“不相信?”姚聞予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他道:“岑景,你為什麼非要自取其辱呢?”
岑景:“當然是因為我不蠢,你那一套手段在我這里起不了作用。我找賀辭東不是因為想知道他有多在乎你,我只是確認,如果真是你做下的事兒,我是弄死你,還是把你倆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