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景抬眼,提醒:“名存實亡,也不對,這事兒本來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而且我們也快離婚了。”
只等協議生效而已。
就算前一天晚上他們還躺在同一張床上,沒有劍拔弩張,更沒有互相質疑。
但岑景這個念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搖過。
“辰間”現如今逐漸擺脫了時渡的影子,岑戴文已然構不成威脅,剩下的不管是岑春城還是岑耀忠,盡管他們之間還存在著基因上的親緣關系,甚至可能會給他找一些麻煩,但他完全可以應付和解決。
衛臨舟:“……我現在在思考,這是不是意味著老賀被甩了?”
“你思維邏輯還挺清奇。”岑景笑了聲,“我們不存在誰甩誰,離婚賀辭東提的,我只是附和而已。”
衛臨舟看著岑景,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點口是心非的證據。
但是很遺憾,并沒有。
他半晌沒說話,想到前天晚上賀辭東那邊突然讓他聯系連春港的醫生朋友,再看到岑景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難猜測他當時是為了誰。
離婚這事兒他們誰也不知道,更不知道這倆人是什麼時候私底下達成協議的。
但想到最近這倆人的情況,衛臨舟有種預感。
老賀現如今的心境必定已經和當時提出離婚的時候不同。。
后悔這個詞語很難讓人聯系到賀辭東身上,他是個選擇了一條路就會走到底,不動搖,不會遺憾,更難以體會后悔這樣情緒的人。
但人之所以稱之為人,就是因為有七情六欲。
一個人不可能總是像一塊石頭一樣。
但不同人的有些情緒變化就會有相應的不同行事的體現,衛臨舟就算有這樣的預感和猜測,也實在想象不出來賀辭東會干什麼。
一個堅硬如刀,一個寧折不彎。
這樣倆人要是沒個人先軟化,這婚估計怎麼著都得離。
衛臨舟都想替他們嘆氣了。
岑景剛好看見,奇怪:“你這是什麼表情?聽見這個結果你們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皆大歡喜。”
“并沒有這樣覺得。”衛臨舟說。
岑景也不多做停留,拍了拍衛臨舟的肩膀。
“今天謝了,不管怎麼樣,相比起姜川,我還是覺得你順眼。”岑景走到門口隨意揮了揮手,“走了。”
衛臨舟看著頭也沒回的岑景,在原地停留了將近兩分鐘時間。
最后掏出手機給賀辭東打了個電話。
那邊傳來聲響的時候,衛臨舟看著門口的方向說:“人已經走了,沒什麼大問題。”
賀辭東嗯了聲。
衛臨舟:“你呢?那邊情況怎麼樣?”
“問題不大。”賀辭東簡短說明。
看他能隨意接聽電話,衛臨舟放下心。
終于有了點閑心,問他:“剛剛岑景說,你倆要離婚?”
“是。”賀辭東說。
見他回答得毫不猶疑,衛臨舟又迷惑了。
“真離?”他問。
賀辭東:“不然呢?”
衛臨舟艸了聲,心想這倆人真不愧是一路人。
衛臨舟:“還是因為聞予?”
放以前就不說了,放現在怎麼著都說不過去吧。
賀辭東那邊傳來有人叫他賀總的聲音,估計有事兒等著他處理,然后衛臨舟就聽見賀辭東說了一句:“已經裂痕遍布的東西,勉強粘合,那叫自欺欺人。”
被掛斷電話的衛臨舟看著手機。
心想你是不會自欺欺人,可這表面功夫都不做,人還不跑定了?
岑景無從得知這通電話的內容。
他回家勉強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對面的房門始終緊閉,不管賀辭東人有沒有在東城,岑景都習慣了對面的門一個月也難得打開一兩次的狀態。
這里于賀辭東來說,只是個偶爾會來的居所。
所以岑景就算已經決定徹底劃清界限,也沒有想過搬房子的事。
他還沒計較到,就算以后撞見連招呼都不打的地步。
岑景醒來后的第一天,就做了兩件事,一是往“時渡”的郵箱里發了一份正式的辭呈,然后就是到“辰間”處理完了這兩天堆積下來的事情。
他沒跟任何人打聽賀辭東是否回了東城的事情。
鐘子良還是兩頭跑,岑景還想起讓他聯系警方然后被賀辭東嘲笑的事。
但鐘子良的進步程度真的很大。
雖然腦子不算特別靈光,偶爾犯蠢,但他有種盲目的樂天精神,性格好混得開。
岑景幾乎把他當自己半個徒弟在帶。
明明年紀輕輕,在鐘子良的襯托下顯得岑景特別沉穩可靠,帶他出去談業務,成功率都要比平時高兩分。
周末那天,他照例等在公司外邊。
因為在順路的情況下,他偶爾會載鐘子良一程,送他到公交站或路口。
結果鐘子良這天一上車就說:“我哥回來了!”
岑景:“哦。”
鐘子良笑嘻嘻道:“哥,你今天能送我到星環路那邊嗎?”
這家伙有求于人就這幅德行。
岑景看得頭疼,說:“不順路,自己下去打車。”
“別啊,這個點根本打不著車。”鐘子良搓了搓胳膊說:“而且這天氣開始冷了,我受不了。”
岑景白了他一眼,“你就穿了件襯衣當然受不了。”
這馬上就是十二月了,穿棉襖都不奇怪,岑景問他:“交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