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四跟他一起上的車。
岑景下樓的時候,房子里就只有保姆和阿姨。
他的早餐是中式的,他平常慣常吃的那幾樣,也不知道這里的人怎麼會知道。
他坐在桌子邊安靜地進食。
外面的回廊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昨晚來的那兩個人是誰啊?”有人問。
另外一個人回答道:“賀先生,另外一個是他伴侶。你剛來不清楚,賀先生每年都來的,住一晚就離開,兩天后再回來。”
剛剛的人好奇,“是去干什麼了嗎?怎麼把自己那位留下了?”
“少打聽。”外面的人說話越來越低,“就里面吃飯那位,聽說跟賀先生結婚的原因不一般,估計是這個原因才讓他自己回去的吧。”
“那昨晚不還住一起呢嗎?看起來感情挺好的。”
……
岑景沒什麼表情地聽著。
如果不是他對賀辭東那個人還算有幾分了解,又知道他們之間本身也沒多少感情。
估計還真得覺得,自己像是個跟著丈夫遠程到來,最后卻被拋下不得不自己一個人返程的可憐家伙。
他說沒混過那就是真沒混。
讓他說什麼私事,他會直接選擇不說,但卻不屑于說謊。
岑景在七點半離開。
因為走了陸路,到達東城用去了將近半天的時間。
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不長,但踏上東城地界的那一刻,依然生出了一種由心出發的安心一樣的感覺。每一次離開再回來,都有這樣的感受。
兩天不到的時間像是過了很久。
這個城市自己特有的氣息讓他有了一種歸屬感。
高揚比之前更沉默了,幾乎沒說話。
岑景坐在車里,問:“高特助,你跟著你老板多長時間了?”
高揚愣了會,如實答:“十來年了。”
“是挺久。”岑景看著窗外,“你剛跟著他的時候,他什麼樣子?”
高揚:“……”
岑景:“別緊張,我就隨口問問。”
高揚想了想,斟酌道:“就很厲害吧,我進“時渡”的時候老板已經有了不小的成績了。就是人挺冷的,不像現在。”
岑景失笑,“現在還不夠冷?”
“那好多了。”高揚打開了話匣子,“有了鐘叔衛醫生他們,老板變化挺多的。最初那會兒都沒什麼人氣兒,我其實比老板還大倆月,在他面前說話都打磕巴。”
岑景笑了笑,想象了一下這個業內無數企業想挖墻角的頂級特助說話結巴的樣子。
高揚突然加了句:“現在變化更大了。”
岑景:“嗯?”隨即反應過來,“哦,你們聞予先生自然功不可沒。”
“不是。”高揚往后看了一眼道:“是結婚后。”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
果斷冷靜,效率極高,出錯率幾乎為零。
當然,這得排除他某些決定前偶爾出現的顧慮,不先做專業評估給人投資,甚至為了保證某人安全,而讓自己陷入麻煩。
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也并不是個說糊弄就真能糊弄的人。
比如他下一句就直接道:“兩天后他真能回來?”
高揚愣了幾秒,然后肯定回答:“能。”
麻煩是有,但也僅限于過程復雜了些。
“行,直接送我回去吧。”
岑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還有,轉告你老板,岑戴文這事兒在我這里算就此了結了。往后岑家你們隨意,不用告知我。”
高揚:“可……老板讓第一時間先送你去衛醫生那兒。
”
原話其實是,“告訴衛臨舟,他晚上有些低燒,半夜出過一次汗,確保人不會更嚴重后再把他放回去。”
至于人晚上低燒,甚至出過汗這種事自家老板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高揚反正是沒敢問。
第30章
岑景順著高揚的意思真去了一趟衛臨舟所在的醫院,大下午的時間,門診部人滿為患。衛臨舟剛從手術臺上下來,連衣服都沒換。
見著他就說:“臉色差成這樣,你可真行。”
岑景倒也沒辯駁。
雖說昨天晚上他還是睡了幾個小時,并且睡得還挺沉。但是他現如今的身體自我修復功能跟壞了差不多,一旦有虧,彌補起來是件很費心的事兒。
衛臨舟給他做了一套完整的檢查。
拿著報告看完說:“大問題倒是沒有,就是有些發燒,我給你開兩天的藥先吃著。不見效到時候再給你換一種。”
岑景:“行,麻煩你了。”
“沒什麼好麻煩的。”衛臨舟給他后腰位置的位置換藥,揭開紗布的那瞬間,抬頭看了一眼岑景說,“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跟老賀這兩天都干了些什麼?”
岑景:“沒什麼,就是有點突發狀況。”
“沒事就行。”衛臨舟重新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說:“我以前覺得老賀那個人沒什麼人能真正接近他,你纏他纏那麼緊其實根本不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會徒增事端。但是現在我改變了看法。”
衛臨舟將鑷子和棉簽扔進托盤里,脫了手套示意他好了。
岑景站起來,整理好衣服。
他說:“別,你以前怎麼看我現在就還是怎麼看我,我跟賀辭東之間的事兒兩清了,以后誰也礙不著誰。
”
“不是。”衛臨舟跟著站起來,“你確定?”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岑景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好。
衛臨舟:“我沒記錯的話,你倆結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