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看他這個樣子,本來沒想說,還是開口道:“你真要是不喜歡于茜你就是上條狗我都不想跟你說半句。但你聯姻關系存續期間,明知一個女孩子無條件信任你的前提下,到處發情,你上輩子泰迪投胎?”
姜川:“關你卵……”
“你閉嘴吧。”衛臨舟一巴掌拍姜川腦袋上。
岑景看著憋屈的姜川,話沒停,“你既然都放話這輩子不會喜歡也不會娶,那就自己出面解除婚約放過別人……別拿那套是于茜自己上趕著的的說詞,除非你不是個男人。”
姜川徹底從凳子上站起來,變了臉色。
突然貼近了,瞪著岑景,一臉恍然:“我說你怎麼突然管起別人的事兒了,岑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于茜了?!”
全場寂靜,衛臨舟單手捂臉。
岑景則是挑了挑眉毛,不客氣,“就你這小腦沒發育的程度罵你傻逼都是輕的,我是看上她了,如果我喜歡女人,肯定娶她。”
姜川第一反應竟然是松口氣。
而后才想起來岑景明明喜歡老賀,他也是被氣糊涂了,才會覺得他喜歡女人。
姜川條件反射就往一旁的賀辭東看過去。
然后又看向岑景,突然笑道:“岑景,你這麼振振有詞,是因為戳到你痛處了是吧?老賀跟你結了婚卻不喜歡你,你唔……”
姜川徹底被衛臨舟一把捂住了嘴。
衛臨舟看向岑景,說:“他喝多了,說的話別放心上。”
然后又對賀辭東說:“老賀,你們先走,今天我先把他帶回我家。”
賀辭東看向臉色憋紅的姜川,對衛臨舟道:“給他澆盆冷水清醒清醒,于茜家里那邊你代替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人是不是回去了。
”
“放心放心,交給我。”衛臨舟應道。
……
東城繁華,即使是深夜時分,夜空也被城市燈火照亮。
失去了白日里接踵紛踏的行人,鳴笛不休的車輛和喇叭聲,這城市迎來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最安靜的時刻。
暗處里的狂歡縮于一角,將平靜歸還。
岑景開著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
已經是凌晨三點。
賀辭東坐在副駕駛,捏了捏眉心。
岑景:“喝了很多?”
“不多。”賀辭東放下手,“也就是被人灌了幾杯深水炸彈。”
岑景嘖了聲。
啤酒兌伏特加,岑景好奇,“還有人敢灌你?”
“老同學,躲不了。”
岑景懂了,于茜的圈子和他們的基本疊加,來的人不會是什麼生意合伙人,肯定有些同學朋友之類的。
車里有股淡淡的酒香氣,賀辭東放下手,突然開口:“剛剛為什麼會替于茜出頭?”
他向來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岑景側頭,似笑非笑:“姜川不是說了,因為我感同身受。”
賀辭東看著他:“于茜喜歡姜川,姜川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
岑景:“你想說我們情況不同?”
“我想說,你剛剛的話太假。”
“行吧。”岑景承認,“我報仇呢,姜川以前可沒少罵我,我反擊幾句怎麼了。”
“也不對。”賀辭東說。
他將視線移向前方,開口:“你應該承認,你僅僅是單純看不慣姜川的行為,無論在道德還是情感上,又蠢又壞。”
岑景有點意外,“怎麼?賀總終于在自己兄弟身上找到了認同感?”
賀辭東:“那倒沒有,剛剛不是說過彼此情況不同。”
岑景:“那你說個屁!”
“別爆粗。”賀辭東睨了他一眼,“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所以即使我承認現在對你感覺不一樣,我也不會基于這個跟你開口道歉。
”
岑景突然踩了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下。
這段路并無人煙,也不是住房區,路兩邊全是高大的梧桐樹,風一吹沙沙作響。
車內有小燈照亮,岑景偏頭,看著賀辭東堅硬的下顎骨。
不確定是自己幻聽,還是賀辭東口誤。
“等會兒。”岑景皺眉:“你剛剛說對我感覺不一樣,這個不一樣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你可以像你猜的那樣理解。”賀辭東說。
岑景先是愣了會兒,然后啞然失笑。
他掏出煙盒抖了一根咬在自己唇上,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剛過來沒幾天那會兒,在墨林苑門口他讓他滾出去抽那事。
“介意嗎?”他問。
賀辭東干脆從他手里拿過煙盒,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根。
岑景看他一眼,然后打開車窗,將煙霧散出去。
“賀辭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岑景問。
賀辭東回頭:“我又沒喝醉,為什麼不知道?”
岑景舉手,“等會啊,你讓我思考思考。”
岑景沒說話,他一只手搭在車窗上,讓指尖的煙火自燃了半截。
賀辭東同樣沒開口,看向另一邊。
他身上的酒氣還沒有散盡,但是清明的眼神看不出丁點喝了酒的樣子。
剛剛那話也確實不像是醉話。
很突然,也出乎意料。
岑景變化太多,對賀辭東沒有特別的敵意,賀辭東自己也很清楚。
這話雖然來得有些不合時宜,但確實像是賀辭東會干的事兒。
感覺不一樣,這話能解釋的方向就多了。
但不僅僅是賀辭東,岑景也清楚,這話涵蓋了哪個方面的意思。
乍然聽來,不真實和荒誕的感覺尤其明顯。
岑景甚至第一反應是賀辭東是不是在算計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