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知道這種藥的作用,強壓不會有什麼好處。現在我給他下了針,醒來生理上會有些難受。”
賀辭東從墻上站直,看向病房里。
躺在床上的人換了身病號服,很安靜地睡著。
沒了之前那副渾身是刺,怒火中燒的樣子,也失去平日里冷眼看人的模樣,他閉著眼睛,反而讓人覺得不適應。
衛臨舟跟著站在他旁邊,問:“想聽重點嗎?”
“說。”
衛臨舟摸了摸自己鼻子,“其實這事兒跟你說不說也沒什麼區別,就是他這身體,以后房事上得節制。他本身的底子差是一方面,催情類藥物以后絕對不能往他身上用,一不小心可是會搞出人命的。”
賀辭東聞言轉頭,最后想了想問了句:“沒辦法治?”
“你關心?反正你倆也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衛臨舟見賀辭東睨過來,投降:“好吧,調理可以,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十年八年的說不準。”
賀辭東:“嗯,這兩天你先看著,該用什麼藥先用上。”
衛臨舟看著他:“老賀,說實話,他這幅樣子不是你弄的吧?”
幾乎是種肯定的語氣。
不說岑景臉上到肩膀的鞭痕,身上的藥,賀辭東雖然有時候無情,但也不是個沒有分寸和下限的人。
賀辭東:“他那個二哥下的手,把他丟到了馬林滔手里。”
“馬林滔?”衛臨舟聽到這人的名字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岑景怎麼會和那種人扯上關系?”
賀辭東:“有我的原因。”
這麼說衛臨舟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馬林滔那個人臭名昭著,私生活淫亂不堪。
他見色起意不奇怪,但把岑景作為目標,還是因為他和賀辭東這個名字有牽扯。
衛臨舟:“那你有沒有跟岑景說你跟姓馬的恩怨?”
“他知道。”賀辭東說:“姜川告訴過他。”
衛臨舟頓時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姜川跟岑景關系本就一般,可見嘴里肯定沒什麼好話。估計也就是老賀為了姚聞予那一套說辭,實際上,事情遠不止如此。
衛臨舟:“說到底,當初要不是馬林滔把人玩兒殘,你也不會讓他在東城混不下去。”
折在馬林滔手里的人不少,還有在上大學的學生。
賀辭東算是接受度高的,你情我愿的事,礙不著他他就不會管。可偏偏剛好其中一個,幾年前跟賀辭東還有那麼點九曲十八彎的關系。
結果陰溝里翻了船栽在馬林滔手里。
這事兒還發生在姚聞予那事兒之前。
完全觸到了賀辭東的底線,甚至差點讓馬林滔坐了牢。
但對方是老手,在外省躲了幾年賠了錢,最近居然又在東城冒了頭。
賀辭東:“不管怎麼樣,今天這情況我有責任。”
衛臨舟拍了拍賀辭東的肩膀。
嘆口氣,看著病房說:“上帝保佑,還好沒真出什麼事。就躺著那位現在那個性,真要有個什麼,怕是麻煩大了。”
賀辭東想到什麼,反而表情松下來。
“沒出什麼事,有些人也要倒大霉。”賀辭東說。
……
岑景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是真的想嘆氣。
他知道現在這身體少不了和醫院打交道,可前不久剛住院,現在還來。
而且這次的原因很操蛋。
身體發熱的感覺消失,頭暈,像是躺在一團棉花里,給他一陣風,靈魂都可能飄起來。
“醒了啊?”不過他倒是意外旁邊這熟悉的聲音。
岑景偏頭:“陳嫂?”
“哎。”對方應了聲,連忙從罐子里倒了湯端過來說:“這是一早給你熬的雞湯,你之前不是說愛喝嗎?快起來喝兩碗。”
岑景看著對方鬢角的白發,有些出神。
他以前無父無母,現在也相當于沒有。
跟陳嫂相處的時間其實也不多,但他總能對這個女人生出一種親近的感覺。
連帶著,好像連之前離開墨林苑都不覺得怎麼樣。
因為那里有他覺得親近的人。
岑景坐起來,接過碗問:“您怎麼來了?”
“辭東說的,說你住院了。”陳嫂捋了捋他的頭發,眼里有焦灼,說:“你這孩子也是,這才多久啊,又瘦了這麼多。”
“沒事。”岑景笑:“您就是太喜歡我,我就是長成個胖子您還是覺得我瘦。”
陳嫂拍了他一下,笑道:“還開玩笑,快喝吧,等會兒涼了。”
病房里并沒有其他人,岑景順便問了問鐘叔他們最近的情況。
“都挺好,念叨你呢,天天罵子良不務正業沒有你有出息。”
岑景聽得想笑,不知不覺就喝了兩碗湯,連手腳都暖和起來。
陳嫂接過空碗道:“喜歡我往后天天燉了給你送來。”
岑景抓住她的胳膊說:“不用了,這麼遠,再說我也待不了兩天。”
“那哪兒行,放心好了,有司機呢。”
岑景:“真不用,你們一天吃好喝好我就能很好了,我一個大男人能顧好自己。”
陳嫂戳他腦門,沒好氣:“你當初也這樣說,還不是把自己弄進醫院?”
陳嫂又在凳子上坐回去,擔憂地看著他。
“小景,你跟嬸兒說實話,你是不是過不去當初那事?上回我讓子良帶你回去吃飯,你也沒回。
”
“您想哪兒去了。”岑景笑著安慰。
實際上他介意,他又不是個圣人,不然出差那回也不可能在車上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