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辭東:“一個朋友送的,說我殺性太重,有必要壓一壓。”
岑景直接笑出聲,“賀總信這些東西?”
“還行。”他居然沒否認。
之所以翻出來戴,是因為最近夢魘的次數比以往多。
反正也都是那些久散不去的過往。
岑景看完,把珠子還回去。
賀辭東:“你要喜歡就給你。”
“我可不喜歡奪人所愛。”岑景干脆直接拉著賀辭東的手,然后給他套上去。
賀辭東任由他動作,倒也沒掙脫。
岑景剛松手的時候,賀辭東開口說:“姚聞予找過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是。”岑景應道。
賀辭東拿著杯子喝了一口道:“他最近情緒不穩,不管說什麼,不用當真。”
“用不著你替他開脫。”岑景靠著沙發:“我本來就沒往心里去。”
岑景有賀辭東對姚聞予的態度不似從前這樣一種感覺。
也不知道姚聞予作了什麼大死。
郵輪會在第二天下午返航。
夜晚躺在床上能聽見洶涌的海浪聲,風聲,這一切都讓人覺得寧靜。
這份風平浪靜并不包括姚聞予。
尤其是在見到賀辭東手腕上那串珠子的時候。
“為什麼還要戴它?”郵輪的走道里,姚聞予顯得有些神經質,他堵在賀辭東的門口,看著他手腕問:“你又開始做噩夢了是嗎?”
賀辭東:“別這麼敏感,我一直這樣。”
姚聞予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賀辭東:“去休息吧,你需要睡眠。”
“我需要的不是睡眠,我需要的是你。”
賀辭東蹙了蹙眉,沉眸:“如果待在國內讓你這麼痛苦,我可以送你出國。”
“又是出國!”姚聞予退開,明確搖頭:“我不要。”
海上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大了,姚聞予的話夾雜在海浪聲中有些模糊不清。
他說:“之前你送我出國我就知道其實是為了拒絕我,但是我還是答應了。但是現在不會,我姚聞予要的東西,我會自己拿到手。”
從小不就是這樣?
寄養家庭有了另外一個小孩兒之后,他過得遠不如之前。
他很早很早就學會了如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賀辭東站在走廊上,頭頂暖黃的燈光都沒能讓他顯得溫情起來。
他說:“你的人生你自己決定,能給的我不會拒絕,但是不能給的,他從很早就告訴過你答案。”
姚聞予咬著嘴唇,用力程度幾乎快要出血。
但他最后還是問了那句:“所以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岑景嗎?”
賀辭東很輕皺下眉。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姚聞予慘然一笑,他說:“你是不承認還是連自己都不確定呢?”下一秒鐘,他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就像這段時間比賽失利,所有固執通通不見了。
他說:“既然這樣,那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沒有愛上一個人的能力。更好奇,到了關鍵時候,你到底是選我還是選他。”
***
岑景無從得知賀辭東跟姚聞予的對話。
商談會過后就到了岑耀忠的生日。
岑景來這這麼長時間,就去過岑家一回,還是跟著賀辭東一起去的。
他跟岑春城有過節,跟岑戴文不熟,而岑家那老頭反正也不喜歡他,岑景一直在思考,這個生日宴到底要不要去。
結果他竟然接到了岑耀忠親自打來的電話。
言明一定要帶賀辭東一起參加,不大辦,也就在酒店訂了三十桌。
岑景知道賀辭東一定是出手了,岑家那邊估計麻煩不小,所以才會從他這邊迂回。
岑景沒說在岑家的問題上,他跟賀辭東從一開始就是在一條船上。
為避免把人氣死,岑景到底是沒直接挑明。
他還給賀辭東打了個電話,問:“需要去嗎?”
賀辭東那邊也不知道在干嘛,鍵盤聲不停。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賀辭東道。
現在都能這麼硬氣,岑景問:“你最近對岑家干嘛了?”
“倒也沒做什麼。”賀辭東說:“你那個二哥還是有些能力,表面上什麼事情都是你大哥岑春城出頭,實際上他才是操盤手。我走不開,如果你要是去,小心著點你那二哥。”
岑景其實知道,岑戴文一典型笑面虎,挨了他打的岑春城頂多算是一紙糊的。
“行吧,我知道了。”岑景把電話給掛了。
收起手機的賀辭東看向旁邊的電腦,問:“怎麼樣了?”
高揚:“還在競價當中,就看最后這兩天了。”
高揚的視線離開電腦屏幕,看向賀辭東。
“老板,為什麼不直接跟岑景說明,如果他那邊能想辦法拖延時間,我們的勝算就會大很多。”
賀辭東:“岑家這個生日宴就是為了他設的,他不可能逃得開。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知道太多,反而容易被人掣肘。”
高揚:“……哦。”
他發現老板竟然沒有選擇最有利也最便捷的一條路。
岑戴文幾次三番對“時渡”出手,現在更是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
只要岑景本來就不清楚情況,岑家那邊想要用他做文章,反而不容易。
賀辭東并沒有說錯,岑景原本都打算不去了。
結果還是沒逃開。
生日宴當天,他那個還沒有見過面的二哥,竟然能在“辰間”樓下和他偶遇。
岑戴文屬于瘦長型,跟岑春城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