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堂內,獨剩了段曦月一人,她手中的帕子被手指狠狠攪弄著,直到帕子皺亂不堪,發出了碎裂的聲音,段曦月才停了下來。
她扔掉手中的帕子,潔白的貝齒輕咬了咬嫣紅的唇瓣,起身去了沈元齊的房間。
一推開門,一股子酒味撲面而來,如她預想的那般,沈元齊又在酗酒。
饒是她一直對沈元齊柔情到了心底,眼下,也是忍不住泛起了怒意,她奪過沈元齊手里的酒壇,扔到了遠處,酒壇碎了一地。
“你這是做什麼?”沈元齊淡淡的回問,抬頭望著一臉怒意的段曦月,眼睛里泛著低沉的霧靄,讓人捉摸不透。
沈元齊的目光讓段曦月很不舒服,可是,再怎麼不舒服,這個男人,也是她的夫!
“元齊哥哥!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話!整日的消沉酗酒,堂堂一國將軍,你讓別人怎麼看你!”段曦月咬牙低吼。
她知道,沈元齊這模樣子是為了誰,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舒服!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讓沈元齊看不進眼里,又是哪里居然還比不上龍景年一個男人!
沈元齊聽了,晃悠著起身,不由分說的拽起段曦月的手腕,直接將人推出了門外,而后閂上了門。
“元齊哥哥!”段曦月氣的拍門,可是她向來身體嬌貴,沒幾下,便覺得手腫疼的難受,憤恨的一跺腳,離開了。
沈元齊癱坐在地上,眸子帶著朦朧的醉意,唇角向上揚了揚,卻是極盡嘲諷!
別人怎麼看他?
他啊,已經為了所有人委曲求全,現在,連他的情緒也要剝奪走嗎?
無言閣。
黑樓一隅,雜草叢生,陰密的樹木將那間很是不起眼的一間石屋藏匿的恰到好處,若是不刻意去看,誰也不會看到此處竟是有這樣一處地方。
不同于往日的,今日的魏桑卻是一襲水藍的明亮衣衫,臉上笑意連連。
“白大人,近日朝廷上可是有什麼變化?”看見白矢,魏桑上前笑問。
“并無。”白矢疏離的口吻回應。
“是嗎?”魏桑聽了,眉梢微挑,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朝堂之上,并無變化,便是最大的變化!黑夜暫時的寧靜,不過是為了白日的翻涌作準備而已。
“魏大人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白矢看著微笑著的魏桑,總覺得魏桑的笑像是蒙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詭異,他感覺并不舒服。
“是啊,我終于得到了我想得到的,自然是高興。”魏桑毫不掩飾的直接回答。
白矢擰了擰眉,不明白魏桑為何執意他,不過,他也沒那個興趣知道,隨便擬了個措辭,折身離開了。
推開了石屋的那扇門,門上,有著細碎的沙粒掉了下來,揚起一片塵土。
魏桑輕輕掩住面,走了進去,自然的點燃了墻壁上已經燃燒了一半的蠟燭。
通過蠟燭微弱的光芒,可以看見,石屋的角落里還有著一個人,灰暗的墻壁上連接著的鎖鏈,鎖住了他的兩個手腕,只能讓他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衣衫臟亂,頭發凌亂不堪,可透過燭光,那凌亂之下的臉,分明就是失蹤了的龍武陽!
第175章 瘋子
聽見門口的響動,龍武陽睜開了眸子,本能的抬頭望向門口。
而長時間的隱沒在黑暗中,視線早已經習慣,猛地和門外如此的的亮光相撞,讓他微微有些眩暈。
門很快的被關上,石屋內再度恢復昏暗,可到底還是有著微弱的燭光的,比這之前的全然黑暗不知好上多少。
“太子殿下。”
轟——
一剎間,龍武陽感覺這道他無比熟悉的聲線鉆進他耳朵,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震驚之余,他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這個聲音……
龍武陽猛地抬起頭,仰視著站在他面前的人,嗔目欲裂,“魏桑!”
咬牙低吼,硬生生的從喉嚨里被擠出來,沙啞撕裂的聲線回蕩在在寂靜的石屋里。
魏桑臉上笑意不減,反倒是更為深長起來,他蹲下身子,可憐的目光注視著面前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樣子的龍武陽。
“太子殿下,別生氣,氣大對身子不好。”
魏桑柔聲勸著,可語氣,卻是莫名的陰森可怖。
“魏桑,你放肆!”龍武陽胸腔里猛地迸出一聲低吼。
鐵鏈拉動的響聲刺耳,龍武陽掙扎著想站起來,手腳不斷在掙脫著那冰冷的束縛,手腕腳腕那不斷流淌的鮮紅血跡可知,龍武陽用的力氣究竟有多大!
可那束縛實在是太牢固,他的掙扎毫無作用!
龍武陽低喘著粗氣,臉色漲紅,兇狠的目光死死的瞪著魏桑,好像只要他掙脫了束縛,他一定會立刻殺了魏桑泄憤!
魏桑對龍武陽的憤怒視若無睹,在龍武陽觸手可及之處,卻又相差一分不可鴻躍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輕笑著,眸子彎著微微的弧度,可眼底,卻是薄涼如斯!
“太子殿下,微臣不是說了麼,氣大傷身,若是太子殿下壞了身子,那微臣,留下太子殿下,可就沒有意義了。”
龍武陽聽了,心間一陣驚悸,背后也是泛起一股寒意,渾身僵硬住!
“你到底想做什麼?”龍武陽忍住心底的恐懼,咬著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