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得罪了攝政王,亦是攝政王親自拉下臺,而太子更是與攝政王頻頻作對,自找死路。
祁國誰當皇帝,不過是攝政王的一句話。
而暫時處理政務的龍景年也是攝政王點頭同意的,行事處事雷厲風行,頗有手段能力,他們也的確是認同的。
對于所謂束縛人的規矩,也不過是皇帝的一句話。
那名李大人還是不斷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沈元齊已經變了臉色。
沈元齊神色愈加冰冷,像是聽不下去了,一甩袖袍,直接離開了。
“沈將軍這是怎麼了?”李大人面色疑惑,“你有沒有發現,沈將軍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沈將軍雖是不茍言笑,可到底也是隨和,可最近,沈將軍對任何人的態度都煞是冷硬,他本人,也像是個沒有溫度的木頭。
宋兆笑了笑,“李大人,什麼話該說,該在什麼人面前說,說多少,你要知道。”
“什麼?”
李大人明顯不懂,宋兆見了,也不再多費口舌,只拍了拍李大人的肩膀。
李大人獨自一人杵在原地,還是不太明白,啐了一句“莫名其妙”也離開了。
沈元齊面色沉重,腦子里想的都是前朝上龍景年的馬車疾馳而過的場景。
這樣不合規矩,可龍景年向來細心,從未有過什麼逾矩之事,更不要說無視前朝皇帝留下的規矩了。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難不成……龍景年是出了什麼事!
第173章 君臣明了
這個想法一出,沈元齊頓時就沉了心,勸說自己不可能,可是,沒有用,
那顆浮躁不安的心總是揪痛著,痛到了極致,他想,如果他不去,他怕是永遠不會安下心來。
腳步驀然停住,沈元齊轉身,大步折向了逸王府的方向。
開門的,是韓殷。
“沈將軍?”看見是沈元齊,韓殷有些詫異。
沈元齊進了門,直言問道,“我在前朝看見逸王府的馬車疾馳,可是……王爺出了什麼事?”
問出這話的時候,沈元齊感覺心像是提到了喉間,他希望,韓殷說出來的,是龍景年身體康健,一切安好。
可偏偏的,幻想再怎麼美好,事實終究是殘酷的。
韓殷沒有回答他,目光帶著躲避,甚至,是帶著哀痛。
這時候,他知道,龍景年,真的是出事了。
沈元齊推開韓殷,步伐慌快,快速沖向了龍景年的房前。
那里駐守的侍衛見是沈元齊,對視了一眼,并沒有上前阻攔,而是低著頭默默的退至了兩旁。
沈元齊推開門,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而床上躺著的,赫然就是龍景年!
那緊閉著眸子,臉色蒼白,身子虛弱的宛如薄紙一樣的龍景年,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兒,毫無生氣,仿佛他在下一刻,就會永遠這樣安靜的消失……
看著看著,眼眶突然灼熱的難受,視線突然被什麼漸漸蒙住,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是,心卻像是被被千萬把刀子生生的割著,劇烈的疼痛傳遍了四肢百骸,幾乎要把他碾斷拉碎!
正在為龍景年診治的林木見到有人闖進來,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眼睛里閃著不悅。
他治病向來不喜有人在身旁,更何況是這樣悶頭突然闖進來?
若不是進來的人是沈元齊,他不能動,他一定會讓沈元齊好好吃些苦頭!
“給我出去!”林木冷著聲音。
韓殷知道林木的脾性,趕緊將沈元齊拽了出去。
“怎麼回事!”沈元齊站在門外,渾身顫抖著,壓抑的低吼猛地在胸腔里炸裂。
韓殷直起目光,眼睛里帶著嘲諷,很是可笑的望著沈元齊,咬著牙反問:“怎麼回事?王爺會變成這樣,將軍以為是為什麼?”
一句反問,猶如一盆冰水,從頭到尾的,徹底把沈元齊胸腔內的怒火擊潰。
“將軍招惹了我們王爺,戲耍夠了,便自己全身而退,娶了晟國公主溫軟香玉在懷,沈將軍,留戀溫柔鄉的感覺如何?”
句句嘲諷,像是一只大手把他的心撕裂,疼的他幾乎喘不過來氣!
而韓殷見了沈元齊突變的臉色,只覺得心間一陣舒暢,再次開口:“沈將軍不回府找自己的美嬌娘,怎麼?現在來我們王府,虛情假意的關心我們王爺?將軍,你惡不惡心?”
“不……我沒有……”沈元齊臉色慘白,搖頭否認。
不……不是的……他沒有戲耍龍景年……更沒有虛情假意……
房間的門被賭氣也似的踢開,林木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瞪著僵持住的二人。
沈元齊見到林木,哪還會理會韓殷的惡言惡語,緊緊抓著了林木的臂膀,雙目猩紅,“他怎麼樣了!”
林木眉心緊鎖,掙開沈元齊的手,嫌惡的拍了拍衣衫,不耐的口吻說道:“能怎麼樣?心氣沉郁,已經是隱隱傷及了肺腑,這病,若是他不自己想開,任憑誰都救不回來。”
沈元齊聽了,扛不住身子的脫力,踉蹌著步子后退了幾步,背脊抵上了木柱,這才穩住了身子。
林木忍不住冷笑,擺了擺手,“行了,沈將軍,你就別在我面前裝什麼深情了,若是想要龍景年好,你們二人,最好還是不要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