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攝政王的能力是響徹了的,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竟敢直接去招惹,還把人家的王妃擄來了晟國!
當真是……荒唐!
同時,段宸也很疑惑,段則天為什麼非要去招惹楚燁,這件事,絕大不小,保不齊,最后連命都會丟了!
段則天曾經調查楚燁,對祁國十分上心時,他還并沒有被掏空皇權,也曾派人去查段則天所追查的,卻一直有人暗暗阻止他,他派出去的人,一去便沒了音信,漸漸的,他也就放棄了。
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假設,段宸驚了一驚,卻搖了搖頭,否認了。
不可能的,當初,他是親眼見到的……他已經死了……
陳深放下茶盞,“陛下急什麼,楚燁雖說敢壓境,看似兇險,實則無礙,只要沈寧一日在我們手里,楚燁就不敢輕舉妄動。”
段宸冷笑:“天兒還在楚燁手里,你竟也不怕楚燁會突然要了他的命?”
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楚燁直接要了段則天的命!
“陛下當真糊涂。”
陳深輕飄飄一句話,很是不屑的模樣,竟是險些把段宸氣了個半死!
“陛下安心等著便是,主馬上就會回來。”陳深笑了笑,提及段則天,不屑的眼神明顯恭敬了幾分。
看著大搖大擺離開御書房的陳深,段宸臉色鐵青,眸子深了深。
不多時,御書房里黑影一閃,一名黑衣龍衛跪地,“陛下,臣在。”
段宸望著龍衛,“去查,太子將沈寧藏著的地方,另外,再去派人查楚燁的身份,太子為何執意挑釁楚燁。”
“是!”
第160章 反正也沒人在乎
逸王府。
涼亭里,龍景年一襲白衣勝雪,隨意的倚靠在亭柱上,如墨一般的長發隨意束起,唇角淺笑吟吟,眸子微闔,眼角似乎是彎了彎,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驀然間,那舒展的眉卻突然皺了起來,唇角笑意不見,而龍景年臉上,痛苦和掙扎的神色交織著。
漸漸的,龍景年似乎是平靜了下來,面色無波,眼角微微濕潤,睫毛輕顫,那一雙似是蒙了一層水霧的眸子睜了開來,眼睛里,是濃重化不開的悲戚和思念。
龍景年靠坐起來,眸光黯淡無神,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涼亭外飄落的雪,看著那雪逐漸將所有的枯枝木葉覆蓋………
這一坐,便是一整天,天色隱隱見暗,本就寒冷的溫度,更是冷的可怕。
剛回府的韓殷,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冷的打了個寒戰,嘴里嘟囔著什麼抱怨的小話。
走著走著,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瞧見了涼亭里的龍景年,那一身雪白似乎是融進了雪景,隨著寒冷,讓人看的不真切,卻又那麼孤寂的刺目。
韓殷動作僵住,放下了抱著胳膊的雙手,迅速進了屋子抱出一件長袍,進了涼亭。
還未接觸到龍景年的身體,韓殷便感覺一股子針扎般的寒意直鉆指尖,心底更是心疼不已。
他不知道,他的王爺……究竟是在這大雪天里坐了多久,身子才能冰冷成這樣……
“王爺……回屋吧……”韓殷把長袍搭在了龍景年肩膀上。
龍景年像是沒聽到似的,眼睛一直望著半空中的落雪,卻又像是透過落雪在看什麼,目光專注,些許渙散。
韓殷見了,突然感覺眼睛有些酸酸的,他強忍著心底的心疼,說道:“王爺,天這樣涼,您這樣,身子怕是會壞的。”
龍景年終于有了動作,他微微歪過頭,不解的看著韓殷:“是嗎?”
“嗯。”韓殷點頭,給龍景年拽了拽長袍,像是哥哥哄弟弟的語氣。
幾近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龍景年釋然一笑,輕松的說道:“壞了便壞了,沒事的。”
龍景年扭過頭,繼續望著天,“反正也沒人在乎的。”
輕微落寞的聲線隨著吹過的冷風消散,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冷風哭泣的低吟。
韓殷死死攥著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望著如此消沉的龍景年,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悶火,發泄不出,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王爺,您不是沒人在乎!”韓殷像是不服氣,語氣微微有些重。
韓殷長吸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他道:“屬下在乎您,任何時候都是!”
這話毫無疑問雖是有些僭越,他不過區區侍衛,而龍景年卻是身份高貴的王爺,他的在乎,可以說是一文不值,甚至,根本不配。
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來!因為,他的這條命,都是王爺給的!他不在乎什麼配不配!他只知道,他是真的在乎!
那時,他們家興旺,父親在朝為官,一世清名,為人梁正,卻反遭奸人陷害落得個家破人亡!他被父親母親舍了命的送出來。
他恨!卻也知道,他不能回頭,因為回頭,一定會死!那樣,他就徹底辜負了他父母舍了的命!
他逃到絕路之時,也是這樣的一個風雪天氣,他一身破衣爛衫縮在墻角,以為就會這樣死掉之時,王爺出現了。
那時候,王爺的面色冰冷,可眼睛里的光澤,卻是暖的人發燙。
王爺遞給他身上披著的長袍,不管自己的身子就那樣暴露在冷風中,溫柔的聲線緊緊包裹住他。
“天涼,莫在凍壞了,是沒地方可去嗎?跟本王回府,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