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那張臉,那身影分明就是他娘親!
沈寧低喘著氣息,狂喜在胸腔中炸裂,癡癡的目光鎖定著前方的青色身影,沈寧顫抖的聲線大喊:“娘親,我是小寧啊,你等等小寧。”
那抹青色身影頓了一頓,像是要停下腳步,可下一秒,那身影分明跑的更快了!
“娘親?”沈寧有一瞬的驚愕,隨即加快了腳步,可到底是大病初愈,哪經得起這樣劇烈活動?
腦海中疼痛劇烈,沈寧捂著額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可依舊不肯停下追逐的步伐。
他很努力了,那抹青色身影到底還是逐漸消失不見。
“娘親!”沈寧哭著大喊,伸出手想要挽留,腳下不察,被絆倒在地,掌心被粗糲的地面蹭破了皮,地上殷紅的血跡沾染。
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沈寧撐著地面費力的撐起身子,目光死死地望著葉落消失的方向,想要去追,可后頸突然劇烈一痛…………
婚宴上,沈元齊四處應酬賓客的敬酒,來者不拒。
“沈將軍恭喜恭喜,抱得美人歸,得了知心娘子,可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些兄弟才是。”
“是啊是啊,我們幾個兄弟,可羨慕死你了。”
“羨慕?是嗎?”沈元齊笑著問道,聲音有著自嘲的意味。
幾個人哄笑打趣兒,卻是由心的祝福沈元齊,沈元齊笑的都要合不攏嘴,眼睛彎的也看不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沈元齊是開心的。
誰又知道,他開心之下,根本就是痛苦的本質,那顆跳動的心上,殘忍的扎滿了刀子,每跳動一下,都牽扯到了鮮血淋漓的疼痛,滲疼到了四肢百骸,疼的他恨不得立即死去。
可是,他只能硬生生的挺著,挨著,也許總有一天,他會習慣這樣的感覺。
楚燁幾乎要把整個沈相府搜遍了,卻依舊不見沈寧身影,那種絕望的感覺再次降臨,狠狠的壓縮著他的心臟。
楚燁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可眼角突然瞥見的東西讓楚燁瞬間失去了所謂的冷靜。
草叢里泛著冷光的斷玉,周圍還有星星血跡,那碎玉,像極了他放在妝奩盒子里的那塊!
他蹲下身子,從草叢里拿出那碎裂的一小塊白玉,那摸了千萬次的熟悉手感,讓楚燁神色瞬間黑了!
拿著碎玉的手顫抖,看著那血跡,心疼的要窒息,眸子中狂風暴雨般的怒火頃刻間爆發,牙齒咬的咔咔作響,像一頭被激怒到理智失控邊緣的獅子!
“竹修!”
楚燁低沉冷暴的聲線炸響,話音剛落,一名黑衣暗衛驟然出現,尊敬伏地。
“去孤房里,找出那塊玉佩!”
森冷的聲音迫使周身氣氛驟降冰點!那黑衣暗衛似乎是打了個冷戰,恭道:“是!”
楚燁緊緊攥著那碎玉,熟悉的觸感讓他心驚,他倒是希望,竹修會把那塊玉佩完整的帶過來!他只能麻痹自己相信他手里的這塊是假的!
楚燁搜府的事儼然已經驚動了沈途,沈途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哪還顧得什麼禮數,焦急的詢問:“燁兒啊,小寧呢?怎麼就不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次是沈寧遇險傷了腦袋,這次又是失蹤,還是在自己家里失蹤的!這陣子的奇怪事怎麼都是沖著小寧來的?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竹修就已經回來了,沈途看著竹修,眉心突然跳了跳,隱隱有些心慌。
竹修略過沈途,單膝跪地,道:“王,房間里并沒有那玉佩。”
一句話,像是給了楚燁當頭一棒,眉頭緊鎖,胸腔里瞬間充滿了怒氣,薄唇緊抿成了一條冰冷,猩紅如血的眸子有殘暴的意味閃爍!
“咔——”一聲清脆的響聲消泯在了低沉壓抑的氣氛中,那塊碎玉竟硬生生被楚燁捏碎成了粉末!
沈途嚇了一跳,本就慌亂的心更是揪緊,“怎麼回事?難道是小寧又……”
他不敢繼續往下說,生怕他說出來的話會變成真的。
楚燁冷著臉,“寧兒不見了!”,額角暴起的青筋鼓動的明顯,可見楚燁生氣到了極點!
他折過身,繁重的袖袍衣角劃裂空氣,背影狠絕,朝著婚宴的方向而去。
沈途聽了,心當即沉落到了谷底,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他堂堂一朝丞相,自己的兒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殘害!
如今,竟是把這念頭打到了沈相府里堂而皇之的行兇!真當他是無能老朽?
左右他不過一條老命,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不論是誰,只要讓他查出來是誰每每迫害他的兒子,就算是死,他也得讓那人付出代價!
“管家,你去帶老夫人回后院,本相沒下命令,別讓老夫人院子的任何人出來,包括老夫人,知道了嗎?”
沈途嚴肅沉聲吩咐,上次沈寧昏迷多少,娘擔心了好幾天,還生了一場病,若是再讓娘知道沈寧又下落不明,娘怕是真會壞了身子,所以,先不可讓娘知曉此事。
管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點頭,“知道了相爺,奴才一定辦妥,請相爺放心。
”
而后,沈途緊跟著楚燁,一路到了婚宴之上。
第152章 聽不懂
一度熱鬧的婚宴隨著楚燁的出現變得寂靜,空氣中彌漫的冷冽氣息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