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哭哭啼啼的龍瀟月被黎縱帶上了普拉多,而余霆要經過了高琳的應允之后,二人走來到了小區角落的車棚里。
車棚非常簡陋,是用雨傘布撐起來的頂棚,四面沒有任何的遮擋物,棚子里停的都是些自行車和電瓶車,很多車轱轆都是用老舊的鐵鏈上的鎖,黎縱坐在外面馬路邊的車里,視線穿過鐵柵欄圍墻正好能遠遠地看到余霆和高琳站在車棚下。
龍瀟月腫著眼坐在后排座悶不吭聲,旁邊的圓圓把座椅當成桌子在畫水彩筆畫,黎縱神經兮兮地鉆到了副駕上,把車窗大大打開,就像這樣就能聽到幾十米外的人在說什麼似的,搞得雨水都飄進車里淋了他一身。
高琳和余霆到底在聊什麼?黎縱眉頭越皺越緊,這倆人站那麼遠說話聽得清嗎?高琳怎麼回事啊?她那是什麼表情?
不行!黎縱必須過去看看!
他拉開車門,龍瀟月突然出聲了:“黎……黎隊長!”
黎縱回過頭看她,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哭完了:“怎麼了?”
“我……”龍瀟月一觸碰到黎縱的目光立馬低下頭,“我…我知道那個戒指……溫遙哥哥的戒指……”
第119章 假設
瓢潑大雨一直下到下午,城市道路許多地方都積了水,厚重的濃云上還隱隱傳來悶雷聲。
黎縱被龍瀟月留在了車上,他們的談話才剛剛結束,一輛牌照為綝A66P78的黑色商務車停在了老樓大門前,龍瀟月顧不得淋雨拉開車門沖下了車。
隔著層層雨幕,黎縱看到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駕駛室里出來,男人中等身高,淋著雨為龍瀟月打開了后座車門。
那個人黎縱認識,是龍建業在市政廳那邊的秘書,叫鄧鑰,之前就是他陪著龍瀟月去的沸水塘,在市局押送王辛玄的車上充當臨時司機的人也是他。
“啊!”后座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黎縱把著方向盤想得正入神,被圓圓的海豚音驚得腦子一懵。
圓圓畫完了小丸子,又畫完了葫蘆娃,趴在窗戶上一看,發現原本應該站著人小區車棚里什麼都沒有:“叔叔叔叔,余霆哥哥沒了!”
“呸呸呸!”黎縱扭過身,一臉晦氣,“什麼沒了?那叫事情談完了走開了,你上幼兒園的時候上課沒認真聽講吧?”
圓圓小嘴一噘:“我要去找余霆哥哥和琳姐姐。”
嘿,這小丫頭,上車之前就嚷嚷著不跟黎縱走,嘰嘰歪歪的非要纏著余霆,搞得黎縱像個人販子一樣,他就納了悶了:“小丫頭,跟我一塊兒你就那麼不舒坦?我身上是有刺還是怎麼著?”
“你太兇了,我不愛跟你玩兒。”
“我兇?”黎縱眉頭鼻子倏得皺起來,“我兇過你嗎?咱倆之前也沒什麼過節吧?那放牛喂豬的交情就不在了是吧?飛灰湮滅了?”
圓圓浮夸地哼了一聲,把自己砸在座椅里:“誰讓你欺負余霆哥哥了,哼!”
“什…什麼玩意兒?”黎縱一臉問號,“這話誰跟你說的?”
“我剛剛都看到了,余霆哥哥身上到處都是傷,脖子上一塊一塊全是紅的紫的,他一定很疼,琳姐姐說那是你給他打的。”
“????”
“你以前在沸水塘的時候也欺負他,他一定是被你欺負了才不回我家來住,他一定很委屈。”
圓圓一臉嫉惡如仇地扇著鼻孔,黎縱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替自己狡辯,一臉欲言又止:“其實這個……這個怎麼說呢……就是這個脖子上紅紅紫紫的不一定是挨揍了,也不一定會疼,知道嗎小孩兒?”
圓圓一臉篤定:“琳姐姐是不會騙我的!”
“她就是騙你的!”黎縱斬釘截鐵,“她就是看不慣咱倆關系好,她故意挑撥咱倆的友誼,我好端端的打你余霆哥哥干嘛,我心疼他還來不及,你還小什麼都不懂。”
圓圓哼地別過臉去。
黎縱伸長手把她的小腦袋擰回來:“看著我!”
“放開我,你走開!”
“看著我!”
“你走開!救命啊!救……”
“再動揍你了!”
“…”
黎縱的恐嚇效果顯著:“你這小孩兒怎麼不聽話呢?你要是再亂動我就……”
圓圓鼓著鼻孔瞪著他,黎縱覺得她這脾氣要是擱抗日戰爭時期,這會兒都能跟王二小一起上小學教科書了:“你要是再尖叫,我就打余霆,打高琳,打葛新祖!坐好!!”
黎縱一臉今天要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圓圓怒目圓瞪地仇視了他整整十秒,拉開車門就沖進了雨里。
“嘿!這小驢蹶子!!”黎縱趕緊也追上去。
圓圓鐵了心絕不回黎縱車上,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在雨里狂奔,兩條小短腿踩踏起來的水花糊了自己一臉,黎縱人高腿長,三兩步追上來直接脫下外套把她裹了兩圈拎起來夾在腋下,圓圓像一條被從里撈起來的魚一樣打著挺掙扎,黎縱直接往她屁股上來了幾記霹靂掌,闊步跑進了老樓。
直到被余霆接過去,圓圓都還在撕心裂肺地哭。
余霆把她從黎縱的外套里拆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哭成了一團紅紅的肉丸子。
黎縱自己被淋濕透了,還被余霆埋怨,心里憋屈地質問罪魁禍首高琳為什麼跟小孩兒亂說話,結果被高琳一句“那你想要我怎麼回答她?”給懟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