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去年……12月19號……”
“看來你很在乎他,記這麼清楚。”
何靖雯趕緊搖頭:“那天是他的生日,我們……我們在車里玩了很久,他說我就是他最好的禮物,所以…就記得。”
黎縱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玩什麼?吸毒還是做愛?”
聽到吸毒兩個字,何靖雯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涌:“當然是做……”
“我明白了,”黎縱打斷她,語氣緩慢,“你最后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上、上個月十八號。”
“詳細點。”
黎縱說完這三個字直了直腰身,往后一靠,姿態放松,威脅意味卻很濃。
余霆斜斜地看了一眼身旁男人,因為黎縱的姿勢是在太放松了,雙臂大大打開橫放在沙發靠背上,已經完全穿過了余霆后背,余霆有一種要被他攬肩抱住的錯覺。
他不自在地想挪開一點,可那樣似乎又顯得太矯情,因為這壓根就是黎縱一個很自然的動作,他直直地看進何靖雯的眼里,眼神明亮而冷冽,像那種淬煉到極致的鋼。
何靖雯吸了吸鼻子:“那天在紅珠大酒店,我發現他原來一直那麼厲害是因為……他在吸毒,那還想讓我一起吸,說吸了那個我們都會很舒服,我不愿意…就想跑,他把我給……給強暴了。”
黎縱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何靖雯:“那天過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也不來找我,我就想著……就這樣斷了也挺好,所以才答應了Piyeah的追求,你們、你們不是有視頻嗎,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
黎縱和余霆對視了一眼,繼續問:“他失蹤期間就一點都沒聯系過你?”
何靖雯像個被關進冰冷的小黑屋,被逼著說出秘密的罪犯:“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她激動地要想站起來,又縮了回去,“我不想跟他再有關系,我只想跟Piyeah結婚,兩位老板,那兩億我可以想辦法,能不能不要砍我的手,不要讓Piyeah知道我的事……”
黎縱不明一笑,偏頭看向被自己的臂彎半圍著的人:“大哥,這姑娘除了水性楊花之外也挺可憐的,給她個機會?”
這句大哥余霆聽著十分刺耳,可能是入戲太深,黎縱詢問他時的眼神,就像黑老大調戲自己心愛的小蜜。
余霆略帶反感地移開眼去。
黎縱轉頭就說:“我大哥愿意給你機會,這樣,錢你先欠著,手也先留著,等幫我們抓到陳彪那王八蛋,咱們的賬就一筆勾銷。”
“啊???”何靖雯頓時又想哭了,不明白這怎麼就理所當然地突變成了自己負債了。
黎縱嘶了口氣,故作為難:“不愿意啊?”
何靖雯頓時慫了:“愿意愿意!我愿意配合……我配合你們!”
就在這時,余霆感黎縱拍了拍他的手背,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余霆的視線掃過全屋。這麼多攝像頭,看來何靖雯確實很怕陳彪回來報復,他說:“攝像頭不許拆。”
何靖雯很快點頭:“不拆不拆!絕對不拆!”
“黎……”余霆才說一個字,黎縱倏地看向他。
余霆微微一頓,說:“你有沒有帶電腦?”
“當然,”黎縱站起身,“大哥稍等,這就去給您拿。”
說完,黎縱便徑直出門,留他一個人在這兒守著這一睡一醒的兩大嫌疑人,沒了黎縱在耳邊冷言冷語,整個客廳都回蕩著何靖雯的抽泣。
何靖雯一臉驚恐和懼怕,像極了一只冬天里失足落水的小貓,無助地瑟縮著瑟瑟發抖。
余霆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在余霆的目光針尖不移地釘在她臉上時,她神色間的恐懼有一瞬間被別的東西沖散了,只是閃得太快了,余霆沒有看清。
黎縱很快回來了,余霆對他的電腦很滿意,正巧是他最常用的10900K盒裝處理器,10核20線程。黎縱看著余霆的十指在鍵盤上飛速閃過,指節分明的手指白皙敏捷,帶著溫柔的力量感,敲出的響聲密如鼓點。
電腦上很快安裝好了一連串黎縱沒見過的軟件,滾動的代碼,跳躍的窗口,閃動的圖譜……一系列來不及看清就已經被切走的東西竄過屏幕,操作連貫如雨。
黎縱竟不記得余霆哪份資料提到過他還會電子工程。
余霆也知道在,在剛剛竊聽過別人之后暴露自己的技能可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黎縱是何等聰明,若是故意藏著掖著顯然更不明智,刻意的隱瞞是滋生懷疑最好的溫床,等到日后被動暴露,只會讓這個男人更疑神疑鬼。
黎縱沉著臉看著屏幕,似乎若有所思,又好像什麼也沒想,余霆掃描了別墅網絡的IP段和特征碼,很快便鎖定了整棟房子所有的監控攝像頭,并抓住了設備網口的密碼漏洞,暴力入侵了后臺的記錄器,將整棟房子的監控影響切到了自己的電腦上。
整棟房子里里外外十三個攝像頭的畫面全擠在了屏幕上,余霆敲下了最后一個鍵,對黎縱說:“我把今天的監控記錄全部粉碎,還把全部監視器的鑰匙碼變更成和這臺電腦一致,你可以隨時打開查看這里的監控。”
黎縱猛地回過神來,那副漫不經心的殼又重新裝備上身,他在一指臥室的圖框:“這個不好,不能侵犯人家和未婚夫的私密生活,能刪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