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段修澤沒有再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時間,語氣變得柔和了些,道:“媽,你好好坐牢,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需要什麼也可以隨時跟我說,我會給你準備,在里面也要好好吃飯。”
前面段修澤說那些話,段瓏都沒有動容,反倒這種關懷的話語,讓段瓏破防了,她臉色微妙地扭曲了,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滾。”
段修澤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但顯然,他們母子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溫情了。
段修澤離開了,他很久沒抽煙了,但這種時候,還是需要一根煙來緩解一下心中的惆悵。
他抽出一根煙,咬到嘴里,打火機點燃煙頭,剛吸了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段修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江望舒。
即使江望舒看不見,段修澤也趕緊滅掉煙,將煙捏在手心里卷了卷,卷成一團,丟到了垃圾桶里。
做完這些,段修澤才接了電話,“喂。”
江望舒聽到他聲音有些沙啞,問:“你在做什麼?”
段修澤說:“剛從看守所出來。”
江望舒懂了,“……這幾天我要去b市出差,我們見面吧。”
段修澤笑了,“巧了,我還說我這幾天去找你。”
江望舒說:“你不用來,我過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覺得隔著網線不對味,沒聊幾句就掛了。
當晚江望舒坐飛機到了b市,段修澤來接的機。
這個時節,江望舒那邊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了,b市還冷著,所幸江望舒早早查過天氣預報,多帶了幾件衣服,一件厚實的外套就一直挽著,等下了飛機就穿上了。
等見了面,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還是段修澤開了腔,“怎麼?不認識我了?”
江望舒說:“不是,我好像在你身上聞到了煙味,你抽煙了?”
“……”段修澤沒想到他說這茬,只猶豫了片刻,便回答道:“抽了幾根。”
江望舒說:“臭。”
還不等段修澤說話,江望舒又說了句:“回去你先洗澡。”
段修澤笑著應了。
段修澤把家給掛出去賣是江望舒沒想到的,不過段修澤又重新買了一個大平層,地方比原來的別墅是小了很多,只有三百多平,但是住兩個人是綽綽有余的。
段修澤將江望舒帶到家里,江望舒看見他之前送回段家的相冊重新擺了起來,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再仔細一看,有不少他的照片被裝裱了起來,擺在了柜子上,滿滿當當的。
擺幾張還行,擺這麼多,江望舒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了,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有些陌生,而且對著什麼事情都做過的段修澤,也不應該有這種情緒,但這會兒,他終究沒忍住,問:“你做什麼把照片全都裝裱起來?”
段修澤對此回答道:“不行嗎?照片拍下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江望舒拿起一張相框,里面是他在打游戲的照片。江望舒其實對游戲的興趣是一般的,但兩個人住在一起,有些興趣愛好總會相融,因此江望舒也會和段修澤一起打手柄游戲。
拍下這張照片的時間江望舒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根據段修澤的習慣,背后總會印下一串時間,現在是不能看了,從照片看,能看出江望舒打游戲打到有些煩躁,眉頭緊鎖,一臉嚴肅,那雙丹鳳眼便顯得更加殺氣濃重,江望舒一看就知道大概是被關卡難倒了許多次,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露出這種不耐煩煩躁憋氣的表情。
哪想就被段修澤拍下來了。
江望舒頭也不抬地說:“那你也該放些好看些的照片。”
段修澤探過頭來,有些長長了的頭發掃過江望舒的耳廓,弄得江望舒耳朵有些癢,往旁邊避了避。段修澤沒注意,低頭看了看照片,笑了起來,說:“在我眼里,這張也很好看。”
江望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他說:“兇。”
段修澤說:“兇也好看,踩奶貓咪兇點怎麼啦?”
“……”江望舒手臂勒住他的脖頸,“你找死啊?”
段修澤扭頭,對著他臉頰就是一口,說:“我找嘴。”
說完,又對著江望舒嘴上來了一下。
江望舒:“……”
他捏過段修澤的臉頰,反過來吻住了段修澤的嘴唇,一邊吻,一邊輕聲呢喃:“有煙味兒,吸什麼煙?”
段修澤沒說話,他瞥了一眼江望舒手里的相冊,一只手從他手里抽走,放到了柜子上,隨后摟著江望舒的腰,帶他往床邊走。
江望舒聲音急促地說:“你先洗澡。”
段修澤退開稍許,問:“一起洗?”
開什麼玩笑,江望舒心里想,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有些難以言喻的害臊,他抿了一下唇,說:“不用,你去洗。”
段修澤再三確認,確認江望舒不打算跟他一起洗,便自己進了浴室。
江望舒解開衣服,掛到了衣架上,又走到陽臺,從最高處俯視,整座城市都盡收眼底,燈火輝煌的夜景極具觀賞性,江望舒不禁看得入了神。
直到背后貼上一具厚實的身體,他才如夢初醒,他剛回頭,就被段修澤低頭吻住了,氣息交纏,江望舒嗅到了一股香味,是段修澤身上暖洋洋的沐浴乳的氣息隨著他體溫一陣陣發散出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