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的手有些涼,段修澤反握住,力道有些大,但是唇角的弧度反而小了許多。
這樣的變化江望舒沒發現。
出院手續很快就辦好了,江望舒打了一輛車,跟段修澤先去買了花籃,送到派出所,又問了一下那個小女孩的情況,民警說:“哦,那小妹妹家就在附近,這位先生前腳剛去醫院,后腳小妹妹的媽媽就過來報警了。”
知道小女孩沒事,江望舒便帶段修澤回家。
這會兒雨倒是小了許多,毛毛雨,撐傘可以,不撐也行,但段修澤有傷,不能沾水,他便撐了傘。
江望舒沒有撐傘,他走到傘外,段修澤卻伸手過來,將他一把拉到傘下,說:“一起撐。”
江望舒也沒拒絕,派出所離家不遠,兩人干脆走著回家。
走了一段距離,江望舒想起什麼,說:“你來都來了,跟我去這邊的醫館看看。”
段修澤疑惑:“醫館?什麼醫館?”
江望舒說:“你的腿。”
段修澤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來了,說:“不用了。”
“不用了?你以為那幾貼藥就能痊愈嗎?我問過醫生,你這是寒氣已經入體,不根治老了寸步難行。”江望舒頓了一下,恐嚇道:“而且寒氣會游走,要是走到你五臟六腑,是會變成癌癥的,知道嗎?”
段修澤不信:“……有這麼嚴重嗎?”
江望舒從容地說:“當然,這種病還是得找靠譜的老中醫,給你調理好,否則有你苦頭吃。”
段修澤望著他,笑了笑,說:“好,聽你的。”
江望舒還欲勸說,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地答應了,不由得頓住。
段修澤見他不說話,垂眸看他,便和江望舒那雙黑眸對上,那眼里是他熟悉、又好多年沒見過的審視和銳利。
段修澤看著他,輕聲問:“怎麼了?”
江望舒與他對視,到底是生活過兩年的枕邊人,他直接開了口:“你傷到腦子,有沒有想起什麼?”
段修澤沒回答,反問道:“那你是希望我想起什麼,還是不希望我想起什麼?”
他頓了一下,說:“我覺得想不起來也挺好的,那個人不一定有我好。”
江望舒很難不懟:“你活那麼爛,對著墻洞多練練,乖。”
段修澤:“……”
段修澤:“哈哈哈哈哈哈。”
第66章 小兩口
江望舒看段修澤笑得那個傻逼樣兒, 又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
段修澤笑得可開心,笑到最后齜牙咧嘴道:“疼。”
江望舒說:“疼你還笑?別笑了。”
段修澤也就真的忍住不笑了。
江望舒說:“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跟我去醫館看看。”
段修澤應了。
江望舒帶他去醫館, 但到了才被告知下午醫館是不坐診的, 問了問,說是傳統,段修澤再問,那小姑娘也是新來的, 也表示自己說不知道。
只能先回去了。
江望舒和段修澤回到了家, 段修澤一進門,就看見屋子空蕩蕩的, 將簡潔風發揮到了極致, 客廳最有暖色的還是淡黃色的沙發, 鋪著顏色清新的白色坐墊和檸檬黃的靠枕。
段修澤進了客廳, 脫了拖鞋,坐到沙發上, 一眼就能看到茶幾上的袋子, 他打開一看,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了他。
段修澤忍住捂臉的沖動, 從袋子里抖出了幾個,不看還好, 一看就笑了——買小了。
江望舒從廚房倒了溫水出來,就看見了段修澤拿出安全套在看, 想翻白眼,又懶得白費力氣, 他將水杯“砰”的一下放到了茶幾上, 說:“你厲害, 買這麼多,你能用嗎?這次是意外而已。
”
段修澤抬眼看他,似乎想笑,又沒有笑,他語氣也有幾分淡淡地說:“只是意外嗎?”
江望舒說:“是啊,意外。”
他走到段修澤身后,一手從背后繞到前頭,托住了他的下巴,“讓我看看你腦袋。”
段修澤便順著他手臂的力道微微往后仰倒,江望舒端詳著他的后腦勺,說:“上次的傷口你留疤了,這次估計也有疤,要涂祛疤藥嗎?”
段修澤說:“不用,這樣也挺好的。”
他的身體慢慢放松,他的眼瞳里倒映著江望舒的臉,問:“你擦藥了嗎?”
江望舒頓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擦了。”
段修澤問:“腫了嗎?”
段修澤問這句話的時候,臉意思意思地紅了一下,眸光卻是微微冷的。
江望舒:“……”
他微微瞇起眼看他,眼底深處重新浮現出審視來,忽然,他挑起唇角,笑了,“有一點吧,下次你小心點。”
段修澤詫異,問:“還有下一次嗎?”
江望舒說:“看你表現。”
段修澤:“什麼表現?”
江望舒說:“這個你自己想。”
他似乎勝券在握,有幾分游刃有余地低下頭親了親段修澤的鼻子,又往下一寸,在段修澤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離開的時候,段修澤下意識地微微抬起身子想追過去,但到半路又重新落了回去,他那張臉正經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這會兒臉上沒笑,就那麼看著江望舒的時候,有幾分洞悉,“你在玩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肯定的。
江望舒坦誠道:“是啊,我在玩你。”
段修澤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吃醋了。”
江望舒故作驚訝,“醋什麼?”
段修澤說:“你玩我,但是對那個人你不這樣。
”
江望舒繞到他跟前,將倒給段修澤的水喝了一半,遞給段修澤,說:“你喝點,加了鹽和糖,補充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