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澤:“!男人怎能說不行,我當然行!”
江望舒嘴角抽搐了一下,說:“人要服老。”
段修澤:“?我就算沒失憶,我也二十三,哪兒老了?”
江望舒說:“我是老牛,你就不是?”
這話把段修澤給堵住了,他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悻悻地說:“說你一句記恨這麼久。”
江望舒說:“以牙還牙罷了。”
旁邊的路野聽了心里涼了半截,江望舒在他面前始終是從容的、淡定的、冷靜的,偶爾流露出幾分溫和,也極其吝嗇,沒過多久就會消失于無影,從沒像現在這般,頻繁接話,情緒色彩濃厚,跟段修澤有來有回,絕無旁人插手的余地。
這就是青梅竹馬嗎?即使離婚了,也能如此自然麼?
江望舒不知道路野在想什麼,他還是會端水的,并沒有一味跟段修澤說話,也會轉頭問路野:“要喝什麼飲料嗎?”
路野有幾分勉強地說:“都可以。”
江望舒說:“那就來一罐奶啤吧。”
路野問:“那你呢?”
江望舒很自然地說:“白酒。”
看向段修澤,“你喝麼?”
段修澤說:“喝。”
喝的什麼酒,都清晰地將他們三個人劃成了兩類人,路野若無其事地笑,說:“望舒哥,我也要喝白酒。”
江望舒眼里流露出淡淡的不贊同,“你不能喝。”
路野問:“為什麼?”
江望舒很自然地說:“小孩子少喝酒。”
路野心里吸了一口氣,笑道:“哥,我已經十八歲了。”
江望舒說:“十八歲也是小孩。”
段修澤這次罕見地沒有跳出來說自己十七歲。
路野也沒有堅持,笑著說:“好吧,那就奶啤吧。”
段修澤虛偽地說:“你哥也是為你好,你這個年紀喝酒的確太早了,起碼要20歲才能喝。
”
江望舒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戳穿他。
酒菜都上齊了,江望舒給自己和段修澤倒好酒,對段修澤說:“不管怎麼樣,寶裕海選的事情我要謝謝你,我敬你一杯。”
段修澤現在倒是沒那麼生氣了,他不笨,方才一個回合,就敏銳地感受到了路野的不對勁,什麼現任,恐怕都是撒謊的話,但不是對象關系,關系也絕對是親近的,不過他反倒不著急了,因為江望舒把路野當小孩的那個態度,顯然是不對的。
這樣想著,段修澤的笑容反而自然了些,沒那麼虛假了,“沒事,舉手之勞。”
江望舒對路野說:“你也給他敬一杯。”
路野垂著眼,舉起酒杯,對段修澤說:“修澤哥,我敬你。”
段修澤沉穩地舉了舉酒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江望舒胃口并不是很好,所以吃的不多,路野悶頭吃菜,段修澤也不遑多讓,一時之間,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光顧著吃飯。
江望舒看著他們風卷殘云,自己也多喝了幾杯,眼里泛了幾分醉意。
路野喝多了奶啤,生出了幾分尿意,他跟江望舒說了一聲,便出門找廁所。
這下包間里只剩下了江望舒和段修澤。
段修澤抬起眼皮看了看江望舒,四肢伸展開來,腳無意間碰到了江望舒的皮鞋。
江望舒抬眼看了他一眼,將他過線的腳踢了回去。
段修澤收回腳,忽然笑了,說:“你喝醉啦?”
江望舒臉頰的確微微泛紅,但這幾年也在酒桌上歷練過,并沒有那麼容易醉,因此他淡淡地說:“沒有。”
段修澤感覺江望舒那懶洋洋半遮掩的眼都睜圓了幾分,那丹鳳眼流暢的線條便展露無疑,他總是懶洋洋的沒什麼興趣的遮掩著,以至于像是一雙死魚眼,唯獨氣惱時睜圓了,才顯露出萬分的波光瀲滟。
段修澤無數次為這番美景感到心尖發癢,若是以往總要逗弄一番,現在卻不是那麼敢,一是江望舒比他更年長,長幼尊卑是中華傳統美德。二是江望舒氣性變得更大了,他不敢造次。
段修澤問:“真的沒醉嗎?”
江望舒瞥了他一眼,“沒醉。”
他說罷,還仰起頭想要喝完一整杯的白酒。
因為姿勢的問題,脖頸顯得格外修長,他的喉結上面落了一小枚黑色的痣,因為上下滑動,痣也在輕微地拉扯,滑動,像是一個小小的鉤子,帶著無聲的誘惑。
他腦海里想起某些照片,江望舒皮膚上落上的輕薄的紅,腦子當即熱乎乎的,江望舒潤白的脖頸在他眼里無限靠近。
江望舒感覺到什麼,他睜開眼,看見段修澤那張通紅的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似被奪去了心魄一般灰蒙蒙的,江望舒心里一跳,手腕翻轉,剩下的半杯酒立即潑到了段修澤臉上。
這一潑,將段修澤給潑清醒了,鼻間都是烈酒的芳香,他察覺到了什麼,慌忙退開,抽出幾張抽紙擦臉。
江望舒看著他,說:“你有病?”
段修澤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笑:“那你有藥嗎?”
“……”江望舒說:“你剛剛干什麼?”
段修澤擦干凈臉上的白酒,一時半會兒居然還回答不上來。
江望舒看不慣他這張蠢臉,故意說:“你喝醉了?”
段修澤終于找到了借口,連忙點頭說:“對對對,我醉了,不勝酒力!你見笑了!!”
江望舒:“……”
江望舒彎起唇角,涼涼地笑了。
都忘了自己對酒精免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