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緒問:“是竇遙?”
“不是他還有誰。”遲欽說,“剛才那收銀機子網卡了,我說我等得無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這學上得怎麼樣吧,結果是他室友接的,說他高燒不退,倆小孩兒正把他往醫務室架呢。”
龐雷雷:“高燒?”
“是啊,這才去多久啊就病了,就他那身體素質真不合適出遠門。”
“不然再給他打一個,讓他室友直接送醫院吧,要是他室友不方便結醫藥費咱們能轉啊。”
“也行。”
遲欽又開始撥電話,但可能那邊還在路上,一直就沒通。
李緒在旁邊沒有開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少頃他掐了煙,拎起購物袋往路邊走,遲欽問他去哪兒,他說回家收拾東西。
夜色下李緒瘦削的身影走得異常快。
遲欽扭頭,疑惑地看向龐雷雷:“你覺不覺得緒有點不對勁?”
“哪不對勁?”
“我也說不上來。”目光移到他離開的方向,遲欽看見他攔了輛出租車,心里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就是覺得他有點緊張,緊張某個人的那種緊張。”
第69章 你要信我
大學醫務室算很人性的,夜里八九點還有禿頭校醫在值班。
“老師你快看看,我室友燒暈了!”
校醫從瞌睡中被嚇醒,接過來一看,說了句燒得是挺兇哈,然后指揮室友把人弄到床上去:“這不叫暈,叫燒得稀里糊涂,連睜眼的氣力都沒了。什麼情況怎麼弄的,就是單純的感冒?”
“是啊,24k純凍的,我們宿舍巨冷。”
“那你們倆怎麼沒事。”
“害我們耐操唄,遙哥不行,遙哥體質巨一般,也就個子看著高!”
“……”校醫嘴角抽搐,“行了把人放下吧,別扛著了。
”
“喔喔。”
倆小孩這才把竇遙從肩膀上卸下來,又給他蓋了床被子。他們倆都是應屆,沒在社會上歷練過,也沒經過什麼事,上完課回宿舍發現他們遙哥叫不醒了,嚇得立刻裹上衣服往校醫務室送。
量完體溫,查完血壓,扎針的時候校醫低聲吐槽:“血管真夠癟的。”
“?”
“行了你們倆小兔崽子先回去睡覺吧,走之前把寢室號登記一下啊,有事我會通知你們的。”
“就完啦?”
小孩責任心巨強,況且竇遙平時對他們很好,每回小組作業也甘愿被他們當大腿抱,現在生病了肯定要講義氣照顧的嘛。
結果被校醫白了一眼:“啊什麼啊,你們又不是他家屬,真有事杵這里也不管用啊。回去該干嘛干嘛,記得幫他請假。”
“那好吧。”
室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醫務室。回去路上兩人互相提問:“要不要通知遙哥家長啊。”
“你知道他爸媽電話號碼?”
“不知道啊。”
“那你說個屁……”
“遙哥手機里肯定存的有吧。”
“算了先別通知了,又沒多大的事,再說平時也沒見遙哥跟他父母打過電話,萬一他們關系不好呢。”
“我草有道理啊。不過遙哥平時老跟一個男的打電話,那是他哥們兒吧。”
“?不然呢。”
你一言我一語地回了宿舍,沒多想兩人倒頭就睡,畢竟第二天早八。結果一覺醒來直接興奮上頭,好家伙外面下雪了!
他們寢室四個有兩個是南方來的,以前不常見到雪,何況還是跟拍電視劇一樣的雪霧。
“不是才十二月嗎我草。”
“來暖氣默認可以下雪了懂嗎。”
“……胡幾把扯吧你。
”
洗漱完幾個人背起包下樓,然后就在剛出宿舍樓道口的時候悲劇了。
“哎喲臥槽。”
地上冰太滑,前一個腳下猛地一溜直接撲街,連帶把后面倆人也絆倒在地。三人直挺挺地摔在水泥地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日,咦?”
其中兩個忽然被一只手拽了起來。對方扯著他們的外套,一手一個,拽完又去拽第三個。
“謝謝謝謝……”三人拍拍屁股抬起頭,見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男生。
操,哪來的校草。
男生身上穿著普通的羽絨服、牛仔褲,但五官異常矚目,肩膀上還落了一點雪,表情又冷又酷。他左手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雙肩包,右手拽著這幾個小孩,收回手揣進外套兜里,“不用。”
聲音也怪冷的。
急著上課也說不了太多,他們只是順便問了一句他哪個班的。
“我找人。”
“不是我們學校的啊,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帥哥回頭掃了眼圍墻,問他們:“這是不是勤德樓。”
“是啊,你找誰?”
“我找金融系的,”頓了一下,他眼皮微繃,“叫竇遙。”
“?”
遙哥的朋友,都跟遙哥本人差不多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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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遙醒來喉嚨特別干,感覺像是兩天沒喝過水一樣,實際是因為頭離暖氣片太近。
他撐著坐起來,發現輸液針已經被拔掉了,手背上貼著白色的止血貼,外套蓋在腿部。
墻上時鐘顯示八點。
剛穿上鞋,校醫就舉著香噴噴的早點推開門:“醒了?還挺及時,我買了包子你吃嗎?”
竇遙:“……謝謝。”
包子是吃不了了,水還是能喝的。婉拒校醫的好意之后,竇遙穿好外套拿上東西,交完錢以后帶著一大兜子藥離開。
一出去才發現昨晚下過雪,校園各處蓋著潔白的銀裝。
從昨天夜里到現在,手機不下二十通未接來電,有李緒的也有遲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