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升職業也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競技體育要靠成績說話。你一個初出茅廬的職業少年選手,全國一抓一大把,要想參加圍甲聯賽掙獎金或者靠教棋維持生計,孟老頭說他起碼還要再全職下個兩三年才有戲。
……煩死了。
老頭就是想騙他退學,好繼承棋院的衣缽。
悶坐了一會,他沒忍住問司機還有多久能到市里。司機說早著呢,這才哪兒到哪兒,睡一覺起來都不一定能到。
等有錢了必須坐飛機。又瞇了一小會后李緒睜開眼,手機上多了條消息。
【Y:到哪了?】
。
備注剛換沒兩天,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對著屏幕邦邦來了兩拳。
【催什麼催,老子又不會飛。】
-
奶茶店學生挺多的。
有兩個人在這坐了起碼一小時,老板看他們非常不爽,時不時就要瞪一眼。
“在所有先天形成的個性中,性向是最難被改變的。”
“歷史上曾有人對同性戀進行過多種矯正,包括采取電擊、傳統社會驅魔詛咒等方法,但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念完這幾句,席雯合上她特意帶來的書,意味深長地看向竇遙:“所以把一個直男掰彎的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竇遙全程都在做卷子,沒抬過頭:“我同意。”
那你還叫我犧牲周末時間來給你明戀對象輔導英語。
“李緒怎麼還沒到。”席雯看向外面的烈日,“不會是半路熱死了吧。”
“……”
大題做到倒數第二道某人終于懶洋洋地出現,校服也不好好穿,短袖卷到肩膀上。
他掃了席雯一眼,表情由懶散變成不太爽。
“?”
你以為我想來。
席雯面無表情地挪開,他一屁股坐到竇遙旁邊。
“熱死了。”
我說什麼來著。席雯抬抬眼鏡。
竇遙挑挑眉看向李緒,只見他勻稱的胳膊上一層汗,鼻尖曬得發紅,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英語卷子帶了沒。”
“……”李緒煩不勝煩地甩開書包,“媽的有毛病。”
席雯英語成績比較好,所以就拜托她來輔導這一門。
竇遙去吧臺買冰飲料,排隊有點長,回來看到李緒正耷拉眼皮聽題,右手不爽地撐著下巴。
還算乖。
他把飲料吸管插上,李緒眼皮都沒抬,自然而然地就接了過去。
席雯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打轉。
只見李緒喝完,竇遙又拿起來喝了一口,兩人用的同一根吸管。
難道除了電擊和驅魔,還真有可行方法能改變性向?
講完題席雯先走了,遲欽約了她去買書。李緒站起來揉揉臉:“累死了。”
下回誰再來誰是狗。
整整一周沒見面了,今天天氣又很好。他們倆本來想一起去網吧,但竇遙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爸打的。
接完,竇遙停下來:“我要回去一趟。”
李緒插著兜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
“我爸沒詳細說,好像是我媽生病了。”
李緒頓了一下,側開身看著馬路:“那就一起回去。”
“嗯。”
路上李緒就不怎麼愿意說話了。
竇遙覺得他有點反常,問他怎麼了,他說參加比賽太累了,不想啰嗦。
回到小區,在二樓分開時竇遙把那杯沒喝完的冷飲遞給他。
李緒撇了撇臉:“傻逼嗎你,冰都化了。”
“可以放冰箱冰鎮。”
走到三樓拐角,竇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李緒竟然還在原地。
從前都是他先走,今天怎麼不同了。
而且陽光那麼炙熱耀眼,居然也比不上他萬分之一。
“李緒。”
李緒插著兜,表情有些不自然:“干嘛。”
想問你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但竇遙還是不想給他任何壓力,所以就沒問:“我先上去了。”
李緒悶悶地嗯了聲。
-
家里氣氛很奇怪,客廳也沒開燈,竇遙走到臥室門口。
“爸,媽。”
付萍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門,竇志康聞聲回頭沖他點了點,示意他到外面去等。
回到客廳,他問他爸:“我媽怎麼了。”
他爸說:“誰知道。我一回來就看見她這麼躺著,也不跟人說話也不吃飯喝水,問她也不吭聲,你沒惹她?”
他轉頭看向臥室緊閉的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爸反正是一問三不知。
廚房的碗明顯堆了好幾天了,地也起碼幾天沒掃過,洗衣機里的衣服洗完沒拿出來。
竇遙走到床邊喊了他媽兩聲,他媽沒理。他蹲到另一側,發現他媽臉色非常差,頭發亂蓬蓬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糟糕。
“出什麼事了,能跟我說嗎。”
付萍把臉往枕頭里側了側,嘴唇枯得像樹皮一樣,眼皮閉得很緊。
“媽。”竇遙晃了晃她的肩,“有事要說,別瞞著我們。”
付萍一開始沒動靜,隔了幾秒鐘,突然望了兒子一眼,眼底黯淡殷紅,半晌張開嘴干巴巴地說了句:“媽對不起你們……”
再問就什麼也不肯說了。
回到房間竇遙沉默了很久。他直覺有事,而且應該不是小事。
這段時間因為住校,也因為李緒,所以他很少回家,和父母的交流也少多了。雖然以前父母的感情就不算好,但大體還過得去,他媽性格又強勢,從來沒流露過這樣的一面。
坐到天色變暗,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緒:在忙?】
他直接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