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敢。
“還要在這嗎?”程思稷壓低聲音,幾乎用氣音。
“不要了。”江新停氣息紊亂,小聲回答,將緋紅的臉頰埋在程思稷的脖頸上,身體向下滑,來阻止程思稷的進一步入侵。
車輛到站,程思稷拉著江新停下車,在落滿花瓣的小徑上駐足,攔一輛出租。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程思稷刷開門,來不及脫衣服,也來不及去床上,他氣息急促地將江新停面朝門板抵在上面,向下摁他的蝴蝶骨,撈起他的腿彎。
對方在背后的未知動作帶來極大的刺激,江新停被引導著青澀地調整姿勢,褲子吊梢在腳腕上,臉頰緊貼著冰冷堅硬的門板,聲帶發抖:“這個姿勢能行嗎?”
程思稷沒有回答,抬手拂去不知何時掉落在江新停發頂的粉色花瓣,兩個人都被花香沾染出馥郁的味道,然后手掌下移繞到前面貼緊他的小腹,給予他有力的支點。
“站不住了跟我說。”
第25章 接人
那段日本之行如蜜月。平常兩個人都很忙,不過三日閑暇,卻都是很美好的回憶。只是如今人散去,才覺出苦澀。現在想來不知為何,他和江新停似乎總是處于一種縱情歡愉的狀態,好似朝不保夕的琉璃,或許在很久以前潛意識就告知他們搖搖欲墜的宿命。
程思稷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教堂的鐘聲敲響六下,全部的路燈和廣告牌瞬間點亮。他此時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塊巨幅廣告牌下,亮光籠罩住他。
而那塊廣告牌上恰好是VGD聯賽的海報,上面是贏得MVP的江新停。
他笑容明艷,眼底星辰閃爍,鼻梁上因為笑意而顯出湖水般的細微褶皺,下唇上的小痣也一并被放大。當一個人的美貌被放大十倍二十倍,呈現在面前的時候,總讓人禁不住震撼。
程思稷仰視著,忘記手中的煙一圈一圈燃燒,直至煙灰被風吹落,揚進雨里。
付嶼付完錢回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熾亮與昏暗,盛大與微塵。
他是知道的——在程思稷取消晨會、拒接電話的時候,在他看向江新停的時候,在他身處急救車上,還在為江新停的未來考慮的時候。付嶼就知道,在這段關系里程思稷看上去進退有度、游刃有余,但其實他才是一直被支配的那個。
他迷戀于江新停的愛,自愿變得渺小。
只不過,付嶼曾以為,這一切都可以止步于三年前,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卻沒想到三年后,程思稷沒有任何長進。
飛機于凌晨抵達奧地利。陰天的夜晚,連地面引導燈都顯得晦暗。程思稷和付嶼站在出口處尋找,很快有人撥開人群快步迎過來。
“Joseph!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程思稷在此間有個舊友叫胡奕明,是個華裔,執意驅車來接,做這幾日的向導,一見到程思稷嚇了一跳。他印象中的程思稷,要比現在看起來意氣風發,他見過程思稷在商場上生殺予奪的模樣,如今雖然依舊奪目,但氣質沉斂,變化不小。
上一次見面大約五六年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程思稷伸出手臂,笑著和穿著臃腫的他擁抱:“減肥。”
胡奕明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程總也趕這種年輕人的時尚?”
程思稷覷他一眼,反問:“連你也覺得我老得動不了了?”
胡奕明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三人上車去酒店,奧地利比法國溫度更低,車內開了一陣空調,程思稷才覺得好些,將車窗打開一道縫隙,叼起一根煙:“介意嗎?”
胡奕明掌著方向盤:“我老煙民了,隨便抽。”
程思稷垂下眼睫,拇指彈開打火機的翻蓋,低頭點煙。
路燈昏暗,駛入一條無人的道路,胡奕明問:“這次來是旅游?”
程思稷沉默一會,回答:“接人。”手指搭在車窗邊沿一磕,撣去煙灰。
不是找人,是接人。
暗含一點微不可察的自負。付嶼抬眸看他一眼。
“小付聯系我的時候,給我透了一點,VGD訓練基地離這不遠。”胡奕明意味深長地笑,但也沒說穿,“我記得今年VGD聯賽在中國辦的吧?你別說,歐洲人對這款游戲真的很有情懷,每年的聯賽大家都在酒吧熬夜看,熱情不輸足球。”
又說:“明早我載你們去。”
自從到歐洲以來,由時差變化積累的疲憊洶涌而至,程思稷閉上眼養神,說了一句“謝謝”。
第二日早早抵達基地,不得不說這邊的訓練條件顯然更好,極富未來感的建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棟樓電子化全覆蓋,進出往來的人手里端著濃香的咖啡,脖頸上佩戴鑒別身份的卡片,一樓就有非常寬闊的機房,便于大家隨時隨地進行娛樂和挑戰。不時有金發碧眼的美女路過程思稷身側,露出嫣然笑容,似乎希望這位帥哥主動開口約她吃飯,但程思稷只是回以禮節性的淡笑,并無更多回應。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胡奕明身上,看他走進大堂和前臺交涉,一番手勢比劃之后,又折返,對他說:“Archer現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