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突然彌漫一絲甜味,他轉過臉,看見程思稷端著一杯帶奶油頂的奶茶走過來,奶油上灑了五顏六色的碎糖片,通體粉藍的杯子,印有卡通圖案,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和程思稷非常不搭。
江新停吸了吸鼻子,笑出來:“程總裁。”
只這三個字,玩笑的意味就拉滿了。
程思稷將杯子遞過去,把傘換出來,自己也在長椅上坐下:“江隊長這樣的小孩拿著,就很合適。”
“誰是小孩。”江新停笑意僵在臉上,撇撇嘴,又“新仇”勾起“舊怨”,抱怨一句,“煙也不讓碰。”
他說著用吸管挑奶茶上漂浮的奶油,含進嘴里,唇沿的小痣攢動,美不勝收。舌尖再將吸管邊緣抹一下,紅色與白色相撞,惹得程思稷心悸。
他并不是一個只觀望而不付諸行動的人,更何況他已經是他的合法愛人。
手掌從圍巾邊緣貼住江新停的脖頸,將他勾到眼前來。程思稷眼睫低垂,額抵著他,鼻尖輕微磨蹭,他聲音低沉近乎氣音,和雪一樣具有顆粒般的質感。
“小孩兒,抽煙不可以,但想試試接吻嗎?”
雪落在傘面上的聲音忽然變大,江新停幾乎能聽見轟然作響,后知后覺才發現,那是心跳的聲音。
小孩也不抗拒,圍巾下的脖頸溫暖柔軟,傾過來遷就。
閉眼好像是一種本能,江新停卻能在純粹的黑里看到斑斕的彩。
其余的,程思稷耐心指引他,教導他,打開他的唇,再一點一點撬開他白色的齒。
舌尖淺淺相觸,無法繼續深入,后脖頸那只手再用力,讓他仰起臉,程思稷說:“張嘴。
”
于是口腔徹底打開,程思稷長驅直入。
辨別出奶油的余味。又好像有別的甜,獨屬于江新停。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江新停喉嚨里泄出悶哼以示抗議,程思稷才離開他的嘴唇。撐傘的手一動,傘頂積了許久的雪嘩啦啦從傘沿墜落,碎成一地珠璣。
江新停大口呼吸著,胸腔跌宕,唇瓣被吮出璨紅。
程思稷用掌根托住他的下頜,冰涼的指腹去捻上面的水漬,極富挑逗意味地把玩柔軟的唇瓣,為它降低熱度。程思稷嗓音略啞:“下次記得呼吸。”又移動拇指點住鼻尖,輕輕往下捺:“用鼻子。”
江新停耳廓泛紅,色澤讓程思稷想起他上午路過的那盆沐雪的冬青。
如今這個吻還是一樣。
江新停習慣性服從,且離婚三年,再次忘卻如何呼吸。窒息感會放大程思稷唇瓣的紋路,香水的氣味,手掌的濕度,會增加享受愛意的緊迫性,江新停在瀕死邊緣沉迷。
門鎖傳來嘀嘀聲,有人在解鎖。
江新停恍如夢醒,猛地推開程思稷,眼神飽含缺氧后的迷離、驚惶,和對程思稷所作所為的抗議。
Koi頭戴耳機哼著歌,走進來的時候,恰看到這樣一幕。
兩個人在洗手臺旁對峙,一個面色難看,一個云淡風輕,不知道的還要以為程思稷用江新停的洗臉盆洗了腳。
其實最初知曉江新停婚訊的時候,Koi心情很復雜,他覺得他瘋了,戰隊的前途固然重要,但犯不著用終身大事去換,就算江新停極力解釋,他們是有感情的,可別人不這麼想,大家只會認為是江新停用身子換錢,一點也不光彩。
不過在相處過程中,他發現程思稷這個人雖然有錢,但沒什麼架子,對江新停也舍得,而江新停也是真心實意享受這段婚姻,他算是放下心。可后來在江新停最難的時候,程思稷沒多挽留就放了手,像扔燙手山芋似的。如今江新停好不容易剛過上正常的生活,他又出現攪渾水。
Koi心里冒火,故意從兩個人中間穿過,用力撞了一下程思稷的肩:“借過。”
順手將欄桿上的毛巾扯下來掛在脖頸上,又不去洗澡,故意走到客廳里,拖著步子走得踢踢踏踏響,在茶幾上撥弄零食袋,挑挑揀揀。將茶幾近乎清理了一遍,他忽然抬頭問江新停:“我那盒套呢?”
江新停一僵。
程思稷打開門走出去,不介意臨別時制造一點混亂:“它在垃圾桶里。”
看到Koi眼眶放大,是暴怒的前兆,程思稷揚起下頜,點了點立在洗手臺邊的人,補充說明:“江新停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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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停:我嘴都張開了,可以往里扔一些小星星嗎(*?▽?*)
第12章 鬧夠了沒有
程思稷回到得觀別苑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手機上有兩通未接來電,均來自私人助理付嶼。
他不想回電,坐在車里點燃一支煙。
看到江新停過得不錯,他心情復雜,既覺得欣慰,又覺得痛苦,像經歷一場戒斷反應,明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卻禁受不住錯誤的吸引力,反復搖擺。
他從小到大,沒有為任何事物著迷過,同齡人喜好的游戲、電影,他毫不熱衷,哪怕是煙,也是會抽,但可有可無的狀態。他自控力良好,從不上癮,唯獨在江新停這件事上,他做不到游刃有余。
可最后理智還是扳回一城,如果江新停不需要他,他可以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