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在一旁幽幽的說:“都沒人要打量我長什麼樣子……”
“別急,以后有的是機會。”李以誠拋個媚眼過去。邱天惡心打個冷顫。
“其實在BF都對看這麼久,長什麼樣子都知道,只是現在是高解析度版本。”武大郎笑著對著邱天說:“你長得果然很可愛,像個巨型吉娃娃。”又轉頭對著李以誠說:“你的眼睛比低解析度的漂亮很多。”
“他全身上下只有那雙眼睛能看,”邱天說:“不過要是沒睡好,發泡腫起來就很可怕了。”
李以誠半瞇著眼,側頭斜看邱天,手里夾著炒螺肉,緩緩的說:“我要咬破你的手指在你的頭上寫個死字。”
武大郎笑了兩聲,接著問:“那兩位對我有什麼評價?”
“飛碟紅豆餅。”邱天立刻回答。
武大郎有點愣住,“謝謝,可是飛碟紅豆餅是……?”
“外表金黃酥脆香味四溢好大一顆,任何人看了都想吃,可是有時買回家,剝開后才發現老板給錯餡。”邱天丟兩顆龍珠進嘴里,喝了一口酒。
武大郎哭笑不得,“其實老板有在上面做記號,不然你可以現場剝開看。”
邱天想了想,“也對,不過、總之、反正,有餡的東西都有風險。”
“那我沒有餡嗎?”小桐在一旁陰陰的說。
“你本身就是餡啊,寶貝,玲瓏剔透,甜美可口。”邱天一臉諂媚。
小桐拿起蛤蜊殼往邱天丟去。
我也想要有餡,雖然有餡的兵馬俑有點惡心。李以誠心里想像著碎掉的兵馬俑里流出各種口味的餡,一陣惡寒。
武大郎閃過蛤蜊殼流彈,轉頭問李以誠,“那你覺得呢?”
“長相八分,氣勢十分。”李以誠快速的整理情緒,簡單回答。
以前在BF,李以誠就注意到武大郎的嘴唇很漂亮,輪廓粗獷,整體外貌頂多是中上,但身上有種自信沉穩,還有點慵懶的優雅,打扮的也有型有款,放在人群里可以很容易一眼認出來。
“你應該是個干凈利落的人,適合當殺手。”
“下次有要殺的人可以找我,竭誠為您服務。”
四人交換年紀和職業,武大郎和小桐同年,大李以誠和邱天兩歲,小桐在電腦教學補習班當程式設計類的講師,武大郎是個電腦工程師。
“電腦工程師到底是干嘛的?”李以誠提出疑問。
“就是寫一些程序讓電腦跑,一直跑一直跑,它要是不跑,就想辦法讓它繼續跑……”
“我以為電腦工程師都穿襯衫跟高腰西裝褲,坐下時會露出白襪子,還把鑰匙別在腰上。”李以誠心想,一個電腦工程師竟然跟我搶衣服。
武大郎的風格和李以誠很接近,都以黑灰色系為主,衣服剪裁利落,沒有太多裝飾。但李以誠是全身黑灰,武大郎會用顏色做重點裝飾,他們是兩道臺北街頭的陰暗游魂,只是武大郎別了個閃光燈。
武大郎大笑著搖手指,“不不不,我是新品種的,兼具理性與感性,時尚與傳統。”
“嗯……反正你是左腦人,”李以誠快速的下結論。“我是右腦人。”
“我呢?”邱天發問。
“你是無腦人。”李以誠更加快速的下結論。
一頓飯吃的輕松愉快,看不出這桌有兩個失戀傷心人,四人聊到顧不得吃菜,李以誠推薦的炒面還來不及吃完就變冷,安靜的擺在一旁。
李以誠從武大郎偶爾的放空和勉強的微笑,看出對方和他一樣處在情緒低潮,只是兩人都藏的很好。
成熟的電腦工程師。李以誠心想,看在武大郎沒拆邱天場子的份上,他決定不再記恨衣服被搶的事。
吃完飯之后,李以誠和邱天帶著小桐到他們家熟悉環境,武大郎也跟著來圍觀,邱天把所有零食都搜出來擺在桌上,李以誠把客廳的燈光調成低明度的昏黃夜燈,拿出心愛的紅酒幫每人倒了一杯。
“這酒很甜,喝了心情會變好。”把酒杯拿給武大郎時,李以誠低聲的說,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
武大郎有點驚訝的看李以誠一眼,隨即有點了然,“謝謝。”
“辛苦了。”李以誠說。
“為了朋友,值得的。”武大郎拿著酒杯跟李以誠敲一下。
敬朋友。失去了愛情,我們還有朋友。
“氣氛真好,可惜沒音樂。”邱天和小桐已癱坐在沙發上。
“我們家的音樂都比較吵,不像BF那種,很好聽。”李以誠說:“好像是爵士樂?”
“對,大部份是爵土藍調,都是些老歌手。”武大郎說。
“有次我聽到一個女生唱歌,聲音很低很慵懶,聽起來很滄桑。”李以誠想起失戀后的某天,在BF聽到那個聲音,他瞬間就覺得自己住在雨里。
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紅酒喝到第二瓶,邱天突然問:“大武,你為什麼叫武大郎?”
“嘿嘿,”微醺的武大郎一陣怪笑,“我本名叫楊肖文,你想想字的反義,再把順序都倒過來。”
李以誠想了想,楊音同羊,羊對狼,肖音似小,小對大,文對武。的確是個武大郎。
“你這名字有意思,虧你想的到。”李以誠嘴上夸獎,心里卻猜測阿左是不是個潘金蓮,但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的泛泛之交,他沒敢問這個問題。
“這叫反面推敲取名法,你們呢?”武大郎,不,楊肖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