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凡心也帶了禮物,除卻給顧拙言的,薛茂琛和顧寶言,胡姐和司機,連邦德也有一份。他回家拎出一只大袋子,也不困了,跟著顧拙言上門派禮。
薛家燈火通明,顧寶言和薛茂琛在客廳看電視,莊凡心進屋,喊道:“爺爺,小妹。”話音剛落,顧寶言猛地跳下沙發。
小姑娘箭步沖來:“哥哥,我想死你了!”
顧拙言低頭換鞋,余光瞥見那丫頭的德行,暗誹一句怎麼和馮鞏似的,偏偏莊凡心就是聽不膩的觀眾,彎腰就把顧寶言抱了起來。
顧寶言摟住莊凡心的脖子,仿佛幸福來敲門:“哥哥,我每天都想你,為你比賽加油。”
“真的啊。”莊凡心笑著,“怪不得比賽順利呢,原來是托你的福。”
聚到客廳看禮物,一頂手工帽子送給薛茂琛,老頭哪兒都去過,送稀罕物件兒不如送實用的,莊凡心讓爺爺在洛杉磯一家手工老鋪幫忙選的。給胡姐的是一套護膚品,謝謝蹭飯之情,給司機的是保護腰頸的枕頭,感謝去機場接送他們。
顧寶言等得眼都直了:“給我的不會是蒙奇奇吧?”
莊凡心說:“這猩猩可不給,是我的。”
話里透著溫柔的強勢,落在顧拙言耳朵里再潤色一番,莊凡心寶貝他送的東西,等于莊凡心寶貝他。這時莊凡心拿出一只絲絨盒子送給顧寶言,是條項鏈,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女孩子喜歡的大哥哥送的,顧寶言抱住莊凡心就親了一口。
這一口猝不及防,顧拙言的臉色刷地變了,一胳膊把顧寶言推開:“你瘋了?你懂不懂矜持?”還挺委屈,感覺自己的人被撬了,“姥爺,你樂什麼?還不管管她!”
顧寶言跌坐地上:“小莊哥哥,我喜歡你一段時間了!”
薛茂琛笑得前仰后合:“我作證。”
“我哥說你不承認就不算!”顧寶言爬起來,“擇日不如撞日,小莊哥哥,你喜歡我嗎?”
顧拙言一把捂住莊凡心的嘴,說什麼說?!他捉著莊凡心離開沙發,騙人道:“你老實待著吧!你生下來就和連奕銘定親了,以后就把你嫁給他!”
莊凡心笑得半死不活,被拖上樓,拽進臥室后捂著肚子栽倒在床,唇齒蹭濕了顧拙言的掌心。拉開落地窗,顧拙言坐在床尾擦手,他那點心思還憋著呢,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捷足先登。
夜風灌進來,莊凡心趴著,咕容到顧拙言身邊:“你怎麼還生氣了?”
顧拙言說:“家賊難防,我不該生氣?”眼眸睥睨著,“我的禮物呢?”
莊凡心拿出另一只絲絨盒子,是一條細手鏈,中間一枚窄窄的鉑金牌子。他兩手捏著:“我爺爺奶奶不是賣珠寶的嘛,嘿嘿。小妹在飾品店買的那條不禁戴,以后戴我送的這條吧。”
當時顧寶言一人給了一條,顧拙言去看莊凡心的手腕,發現已經換了,莊凡心給他戴,他伸出右手:“咱們一人一條?”
“嗯。”
“情侶款?”姓顧的今晚都有點忍不住。
莊凡心捏著鏈扣一停,他沒多想,權以為顧拙言在說俏皮話。抬眼醞著點笑,他說:“今天聽你說是給小妹抓娃娃,其實我特震驚。”
“為什麼?”
“我一直以為是給你初戀。”
足足安靜十幾秒,顧拙言說:“……我沒談過戀愛啊。”
這下足足安靜幾十秒,莊凡心說:“……你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啊?”
顧拙言有點懵,他又重復一遍沒談過戀愛,還挺鄭重。
莊凡心瞪眼瞧著,神情流露出濃濃的質疑:“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不都承認了嗎?”
“你什麼時候問我了?”顧拙言側身沖著對方,“我沒做過的事兒怎麼承認?”
這下輪到莊凡心惛懵無措,沒做過的事兒?可顧拙言不是因為早戀才被送來榕城的嗎?當初不是在麥當勞確認過嗎?!
顧拙言瞧著莊凡心的模樣,他認為對方暗戀他,所以震驚看成驚喜,無措看成害羞,他原本想等幾天再告白,到時找一部電影看,浪漫些,而不是今晚又困又累帶著一身火鍋味兒說“我喜歡你”。
可此時此刻,話題卡在這兒,他快要忍不住了。
不待顧拙言拿定主意,莊凡心先疑惑地問出了口:“開學那天在麥當勞,我提到你來榕城的原因,你沒否認,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早戀才轉學,難道不是嗎?”
顧拙言微怔:“我雖然公開出柜了,但沒戀愛。”
用一句挺土的話來形容就是——莊凡心當場石化了。他張著兩瓣嘴,牙齒舌頭慌得打架:“你說公開出、出什麼?”
“出柜。”
“你是gay?!”
“你不是知道嗎?”
“我還知道!”
莊凡心在床上打了個擺子,直挺挺坐起來:“蒼天啊!我我、我以為你的早戀才被送來的,早戀!和女生早戀!”
顧拙言驚道:“你不知道我是gay?!”
“我不知道啊!”莊凡心癱坐著,“我堅信你是直男!我以為所有人都可能是gay但你絕對不是啊!”
顧拙言猛然站起身,目光像要把莊凡心灼出個洞,這怎麼可能?莊凡心根本不知道他出柜的事兒?也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莊凡心嚇得語無倫次:“我一直以為你和初戀被迫分手,才來這里,我靠,你沒有初戀,你還出柜,這比茶水間接吻還、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