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渠雙手捧住周朔的臉頰。
周朔心神蕩漾,他有自知之明,他永遠受不住顧清渠的誘惑。
顧清渠也受不住。
他們沉溺在對彼此的吸引力中鬼迷心竅,于皎潔月光下輕輕柔柔地接吻。周朔退了,顧清渠追,他很主動,也很熱切。
周朔生生忍下內心巨大誘惑,恪守理智地推開了顧清渠。
“清渠,”周朔聲音暗啞且低沉,“你還要我們不明不白地開始嗎?”
第95章 我們談戀愛
顧清渠眼眶是紅的,看上去很委屈。周朔視而不見,假裝不為所動,他捏著茶杯一飲而盡,濃茶提神。
“爺爺臨終前給我留了一封信,他讓我自己找,我找到了。”
顧清渠指尖不由自主地在杯身上摩挲,他問:“信里寫了什麼?”
“關于顧長軍的故事,”周朔抬起眼,深深地看著顧清渠,“他是你父親?”
“養父吧,”顧清渠說:“他把我從溝渠里撿回家,周朔,我是孤兒。”
周朔以前聽周國盛提過一兩句,但畢竟是顧清渠的傷疤,他沒有仔細詢問過。如今一來,話還沒說幾句,周朔的心臟先被扎了一刀。
外面下雨了,雨滴貼著玻璃滑落出一道水痕,顧清渠從那兒看見了自己的眼睛。
顧清渠問:“周叔在信里是怎麼說的?”
“沒什麼,無非是往事,還有糾纏一生的愧疚。”周朔說:“清渠,爺爺很了解你,你知不知道,他利用了你的同理心,也篤定你的選擇。他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
顧清渠緊抿雙唇。
周國盛的信被周朔放在茶幾的抽屜里,他打開抽屜,讓顧清渠自己看。顧清渠拆信地手在顫抖,他幾乎在下唇咬出了血。
周朔伸出食指抹掉了顧清渠唇上的痕跡,“別咬。”
顧清渠愣著,伸舌舔了舔周朔的指尖,他說好。
他把信看得很仔細,逐字逐句地看,生怕漏掉周國盛任何一點言外之意。看到最后,顧清渠眼眶酸澀,眼淚終于下來了。
周朔很想親吻顧清渠,但不是時候,“清渠,你知道爺爺什麼意思嗎?”
顧清渠知道。
周朔卻擲地有聲,“他不攔著我們了,他把我們的關系讓老天爺選擇,我們如今能面對面坐著聊,就是老天爺把選擇權又拋給了你——清渠,你怎麼選?”
顧清渠的喉嚨被一團火燒著,他想開口說話,可心肺幕著雨和霧,把火澆滅了,最終只留一聲嘆息。
“但是有點我很好奇,”周朔不留余地的追問,“如果爺爺當年并非以這個理由讓你妥協,清渠,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顧清渠說。
這就是顧清渠的選擇了。
周朔滿目雀躍。
顧清渠脫離似的軟倒在沙發上,他垂目,并不看周朔。
“周朔,人和人之間最不能欠的就是情,尤其是隔著生死和年歲的情,我有負罪感。”
“你倒是想減輕負罪感,你鉆在牛角尖里對我視而不見,這公平嗎?”周朔來氣了,“顧清渠,這幾年你欠我的算什麼?”
顧清渠終于能吐出一口濁氣了,他精神飄飄欲仙,心口卻被填得滿滿當當,“周朔,我用下半輩子還你,你看行嗎?別氣了。”
周朔抿著嘴,他目光倔強,依舊不解氣。
顧清渠動了動腰,覺得酸,他沖周朔招手,“過來。”
周朔過去,坐在顧清渠身邊,兩個人肩靠著肩,不算是太過親密的舉動。
“周朔,你這幾年找過伴嗎?”
“沒有,不是為你守身如玉,就是誰也看不上。我心里還記恨你呢,”周朔越說越委屈,“剛開始幾年,我看誰都不順年,尤其是姓顧的,我們班就有一個,每次路過我都會瞪他幾眼,不解氣。”
顧清渠感慨,“那我罪過可大了。”
周朔慢慢歪了腦袋,把頭靠在顧清渠肩上,“到后來,連我也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顧清渠捏了捏周朔的下巴,說沒有。
周朔攥緊了顧清渠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搓,“清渠,你知道那個號碼是我?”
“嗯,知道。”
“為什麼不拆穿我。”
顧清渠的聲音輕柔的像羽毛,“不敢。”
周朔從鼻腔里哼著聲,又問:“你呢,這幾年找伴了嗎?”
顧清渠搖頭說沒有。
“為什麼?”周朔問:“我記得你說過——男人很需要解決生理需求。”
“沒意思。”
“什麼沒意思?”周朔刨根問底:“是做愛沒意思,還是別人沒意思?”
顧清渠笑了,他掙脫周朔的手掌,指尖點在周朔的胸口,徐徐往下,落在他的衣擺。手指鉆進去,撩起周朔的衣服,肉體和欲望一覽無遺。
“和別人做愛沒意思。”
周朔洋洋得意。他側了身體,親吻顧清渠的發頂,一下一下落至眼尾,順著眼淚的痕跡,吸吮雙唇。
衣衫凌亂。
可周朔還在克制自己。
“清渠,你以前拿新鮮感搪塞我,我辯駁不了,只能認,也許我自己也這麼認為,所以我離開這里很多年,想去找到你口中所謂的際遇。我走了很多地方,摸爬滾打,見識了各色各樣的人。可是到頭來呢,我轉了一圈回來了,你依舊在我心底安安靜靜地待著——外面的世界有層出不窮的花樣,可誰都比不了你帶給我的震撼。
”
顧清渠的靈魂被周朔揉得滾燙,他熱烈地親吻著周朔,舍不得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