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來湊熱鬧的!
周朔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他心里想著呼吸新鮮空氣,可是空氣太嗆人了,還不如在被窩里睡覺。
董淵開了一罐啤酒給周朔,“周朔,你這幾年賺錢了吧,我聽楊驍說你混得不錯啊。”
周朔言簡意賅,“還行,過得去,餓不死。”
“狗屁!”董淵罵,“跟我裝什麼深沉啊!”
周朔失笑:“沒裝,我剛睡醒,腦子不清楚。”
董淵又問:“你現在住哪兒?”
“租的房子,老小區。”
“得,那我晚上找個酒店睡一覺了,”董淵那啤酒當水喝,“本來還想去你那兒湊一晚省錢。周朔,你這過得什麼日子,裝可憐給誰看呢?”
楊驍給周朔出頭,“省個屁,你錢多得沒地方花了還省啊?老董,你還好意思說周朔,不要臉!”
嫂子附和,對,不要臉!
董淵不搭理他倆,“周朔,現在房地產市場全是金子,你怎麼不買幾套房子啊,自己住也好,錢生錢也罷,你如今抱著現金不下蛋了,全讓銀行拿去花了!”
周朔也想買房子,膽房子首先是個家,他要把家安在哪兒呢?
“是不是錢不夠?”董淵問,“錢不夠我給你,別到最后給自己弄得流離失所了。”
不是。周朔有錢,這幾年光他自己掙的,之前周國盛給的,還有顧清渠送的,加起來七七八八,他是個大款了。
周朔總能把一件事往顧清渠的身上想。
當年他送顧清渠上了飛機,半個月后,張律師找上周朔,說是顧清渠把周國盛給他的那筆遺產進行了轉讓,轉給周朔,手續已經辦好了,錢第二天到賬。
周朔想罵都找不到人!
“再說吧,我想想。”周朔回答。
董淵心里門清,他揶揄又感慨:“癡情種啊。”
楊驍賤嗖嗖地聞董淵,這小子癡情誰?這兩年也給他介紹過人,但周朔油鹽不進,總是沒空。自己人知道他喜歡男人,外面的人以為他要出家,六根及其清凈。
董淵賤嗖嗖地一瞟眼睛,說不知道。
周朔沒完沒了地喝酒,董淵和楊驍輪番灌,啤酒地勁兒也大,周朔喝多了,起身去廁所。
廁所里的味道很復雜,消毒水混著各類香水的氣味直沖周朔的胃部,他覺得惡心,來不及沖進隔間,直接找了個垃圾桶吐。
腦袋越吐越疼,周朔站不住,彎著腰晃了一下,險些摔倒,被人穩住了。
“小心。”
這個聲音很好聽,溫潤且清新,周朔循聲看去,他看見一個男孩,面目白凈,打扮簡單,很清爽。
“清渠……”周朔喃喃低語,他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重影,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可是舉手投足間的感覺太像了,周朔帶著先入為主的想法,再加上酒后認知障礙,他把自己的底線抹去了痕跡。
“你說什麼?”那人問。
周朔重復著顧清渠的名字,他麻痹了自己的感知,喝醉了,一腦袋倒在那人身上。周朔塊頭大,男孩沒料到有這麼一下,他差點沒接住周朔,往后踉蹌兩步,堪堪穩住身形。
男孩問:“你家住哪兒?”
周朔沒回答。
來這種地方,誰和誰勾搭上了,最后去哪兒,全是心知肚明的走向,男孩思忖片刻,笑了笑:“那去酒店?”
周朔點頭了。
楊驍看著那二位離開的背影有點擔憂,“老董,這沒事吧?”
董淵繼續喝酒,老神在在,“沒事,他自己能解決。
”
男孩姓俞,酒店前臺登記的名字,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專門把周朔往五星級酒店帶。周朔還暈著,進了房間,小俞相當主動,直入主體。
“洗個澡嗎?”小俞問。
周朔說好。
其實浴室能比床刺激,周朔站在水幕下,腦子里想的全是顧清渠,他手里抱著人,以為他就是顧清渠。
直到臨門一腳前,小俞嬌欲無比地輕喘了一聲。
啊——
周朔猶如被套著麻袋兜頭打了一棍子,他瞬間清醒,雞皮疙瘩立刻從頭頂豎到腳后跟。周朔手下不留情,是下意識的動作,他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你誰啊?!”周朔質問。
小俞欲哭無淚,“你把我帶過來的。”
周朔來不及擦干身體,他抱起自己的衣服推門而出,壓根不管身后的牛鬼蛇神。
直到逃回了出租屋,周朔才漸漸冷靜下來,他的生理反應還沒來得及消下去,酒倒是清醒了不少。
差一點啊——
周朔心有余悸,他略顯狼狽的走進浴室洗了澡,進出半個小時,速戰速決地給自己解決了生理需求。
三更半夜,周朔胃疼,他疼得睡不著覺,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是垃圾短信。
周朔百感交集,他猶豫片刻,編輯了一條短信,收件人是顧清渠。
——好險啊,差點犯錯誤。
十分鐘后,周朔的困意上來了,扔了手機要睡覺,顧清渠的信息來了,這回速度倒是快。
——什麼錯誤?
周朔想了想,不算含蓄。
——出軌啊。
——什麼?
——我很喜歡一個人,可是他不在我身邊,時間久了就魔障,我跟自己較勁,憋得慌,看誰都覺得像他,酒一喝就更迷糊。還好收住了,你說我要跟他坦白嗎?
周朔等了很久才收到回復。
——你想瞞著他嗎?
——不知道啊,我怕他生氣。
——你們之間有秘密嗎?
——沒有。
——那就告訴他吧,不算大事,他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