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渠心里明鏡似的,他太知道周朔的想法了,不戳破,隨周朔的心意來,酒水而已,有多少喝多少。
顧清渠很快就喝醉了,酒精燒著他,整個人看上去不那麼冷清了,他笑著注視周朔,把人心都撩得飄蕩蕩。
“清渠,你看我做什麼?”周朔問。
顧清渠的性格可以因環境而異,如今他外放許多,淺笑著說道:“你好看啊,特別好看,周朔,這兒看你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周朔挑眉,“打你主意的也多。”
顧清渠說:“要麼我們比一比?”
“不比。”
周朔的身體往前一俯,擋住了絕大多數不懷好意的視線,他吻著顧清渠,說:“回家嗎?”
顧清渠的手鉆著周朔的衣服往里鉆,貼著他的腰,半推半就地哼唧,“走不動啊。”
周朔不可抑制地笑,“清渠,摸痛快了嗎?”
“嗯,”顧清渠的指尖流連忘返,開口說道:“痛快了。”
周朔行動派,十分喜歡借著身高和體型優勢對顧清渠做點能凸顯自己優越感的事情,他聽顧清渠說完話,把人往肩上一抗,囂張得很:“我能讓你走路嗎?看不起誰呢!”
顧清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周朔帶走了,那些人露骨的眼神在周朔的行為下簡直不值一提。
顧清渠原本就暈,如今胃被頂著,走一步顛一下,他快受不了了,氣騰騰地喊:“周朔,放我下來,我要吐了!”
周朔沒回答,也不停。
顧清渠垂著手掐周朔后背的肉,掐狠了,聽見周朔嘶的一聲。
“我吐你身上了啊!”
周朔拐出了街口停下,對面正好是游戲廳,他放顧清渠下來,抱著手臂往墻上一靠,目光點了點路邊的窨井蓋,示意:“吐吧。
”
顧清渠干不出來這事兒,他面不改色地說,“吐不出來了。”
“矯情,”周朔似笑非笑,他問:“那還能不能走?挺晚了,你不困嗎?”
“我回去就能好好睡覺了?”顧清渠嗤笑,“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周朔不要臉,“清渠哥哥,你沒良心啊,自己說的走不動路,我抱你啊。”
顧清渠滿臉玩味地瞧著周朔,把周朔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他倏地輕輕一笑,伸手環住周朔的脖頸,“我沒良心?”
周朔抱著顧清渠,他順勢換了方位,抵著顧清渠壓在了墻上。路燈晦暗不明,從遠處遠處觀望,看得見人,看不清臉——
他們像一對尋常的情侶,膽大且親密。
顧清渠微微踮起腳尖回應周朔的親吻,他是真喝多了,完全沒辦法顧及可能會被人發現的隱患,他們輾轉反側的舌尖在靜謐的街邊發出令人蕩漾的聲音,臉紅心跳。
顧清渠又站不住了,身體所有重量全部掛在周朔身上。
周朔自是滿足,可還不夠,只能憤憤不平地咬。
顧清渠被咬疼了,順著周朔的毛溫溫柔柔地順,“別急啊,循序漸進。”
“今晚能進到哪一步?”周朔問。
那不好說,顧清渠閉上眼睛繼續勾著周朔吻,他不給自己挖坑。
就在這時候,街對面突然傳來氣壯山河的一聲吼——
“朔哥!”
顧清渠猛地一震,差點把周朔的舌頭咬下一塊肉。
周朔立刻把顧清渠摟進懷里,連人帶臉罩得嚴絲合縫。他眉頭緊皺地轉過頭,沒看見人,光看見兩排黃里帶黑的牙迎面而來。
是汪老黑。
周朔恨不得把這貨捏吧捏吧塞進下水道。顧清渠躲在周朔的身后,貼著他耳朵小聲說:“周朔,別讓他過來。
”
“站著別動!”周朔目光一冷,語氣不太友善了,“你干嘛呢?”
汪老黑二了吧唧完全沒聽出來,他訕笑,十分沒眼力見,“朔哥,一個人吶?”
周朔:“有事說事。”
“沒事沒事,新年好啊朔哥!”
周朔無語了。
汪老黑咽了口唾沫,又往前挪了一步,他實在好奇——周朔泡妞?沒見過。什麼樣的妞?想看看,看看哪種人能勾得他周朔心花怒放。
周朔把顧清渠護得更嚴實了,他臉一沉,“汪老黑,再過來我揍你啊。”
這是真冒火了,汪老黑不敢動了,他尷尬得不行,給自己找臺階,“沒有朔哥,我沒別的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汪老黑眼珠子一轉,問:“你看見董哥了嗎?”
周朔問:“怎麼了?”
“他辦公室的錄影機壞了,大過年的修理店也全都關門了,董哥自己弄不好,他白天還提起你了呢,說你弄這些在行!朔哥你剛從酒吧出來吧?沒見到董哥啊,我以為他找你去了呢。”
汪老黑理由編得快,也全是事實。
“沒事兒你走吧,”周朔蹙著眉,“我知道了。”
“行,那你慢慢玩兒啊!”
周朔:“……”
還玩個屁!
第57章 錄影機
顧清渠的家猶如難得而來的世外桃源,周朔和顧清渠窩在那里面誰也不肯動一動,逍遙快活的日子過不了多久的,兩個人尤為珍惜。
往后幾天周國盛吵著要回家,周家現在被造成什麼樣子了誰也說不準,顧清渠想了想,只能找個合適的時間帶周朔回去踩點。
不出所料,周老二早沒影了,就算是過年,他也不需要闔家歡樂的關懷,給錢就行。周家從堂屋到里屋,像是被強盜打劫了,沒一處規整的地方,尤其是周國盛的房間,更是慘不忍睹。
周朔原本心情不錯,看到此番場景后便一語不發了,他安安靜靜地整理狼狽之地,也不跟顧清渠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