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清渠:“……”
什麼意思?
周朔眨眨眼,“清渠哥哥,我能在你這兒躲幾天嗎?”
也不能說不合適,顧清渠不會把周朔趕出去的。
都心軟。
“口渴嗎?”顧清渠生硬的轉話題,暖壺里的水是剛燒的,蓋子一開,氤氳縹緲,顧清渠給周朔倒了一杯水,“喝水。”
周朔要在顧清渠面前找存在感,他自虐似的把滾燙的開水一口悶了。
顧清渠原本半闔不閉的眼睛睜開了,他伸手拍拍周朔的臉,音量往上提了不少,“周朔!你有毛病嗎!不燙嘴啊!”
“還行,”周朔問:“你急了?”
顧清渠:“……”
兔崽子!
周朔的氣急敗壞的情緒早在酒吧發泄干凈了,如今讓他再激烈地演戲,實在沒精力。周朔這會兒還不太愿意跟顧清渠對視,沒說幾句話就把腦袋垂了下去,安安靜靜地呆在一邊捏著玻璃杯玩兒。
他賣可憐,還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跟顧清渠斗法呢。
顧清渠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卡著喉嚨,冷風一吹,直接劈了叉,他累得慌,干脆往床上一趟,蜷縮著身體咳嗽,越咳越起勁了。
周朔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握緊雙拳,生生忍住了關懷的沖動,于是他紋絲不動地看著,顯得十分冷情。
“關燈睡覺!”顧清渠邊咳嗽邊說話,腳丫子一勾,人就鉆進了被窩里,“不睡就走!”
周朔不走,他等著顧清渠這句話,話音落下,人和魂早就跟他并排躺好了。周朔撫著顧清渠的背給他順氣,依舊一言不發。
挺好的,安靜。
其實顧清渠還是沒想明白以后該怎麼樣,這種事短時間內想不明白,中途還有周朔強勢的干擾——他總能快刀斬落馬地打破顧清渠所謂的僵局。
算了,以后再說吧。
這場冷戰算是過去了,但過去得不算體面,他們根本問題卻沒有解決,可周朔和顧清渠誰也不提,他們不敢提,仿佛不說話,那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清渠哥哥,你不用自尋煩惱。”
顧清渠睡著前隱隱約約聽見周朔說的話,像做夢一樣。
周朔一晚上沒碰顧清渠,手也不搭著了,睡相十分老實。他早上睜開眼睛,顧清渠還睡著,于是周朔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剛站起身,覺得頭疼,想透一透新鮮的空氣。可是剛打開門,周朔就被一股兇猛的西北風狠狠拍進屋內。
腦袋愈發翻江倒海了。
罪魁禍首卻不自知,顧清渠哼哼唧唧翻了個身,被子捂著腦袋,睡得十分安穩。
周朔:“……”
做什麼能清心靜氣呢?
只能看書了?
周朔這幾日不管出入哪里都背著書包,連去酒吧也不例外,不是說有多上進,就是給自己做好的準備,里面全是心眼。
顧清渠耳邊有細細碎碎的讀書聲,于是睜開眼皮看了看,他看見周朔端端正正地捧著書,整個人確實帶上了一點書香的氣質了。
挺迷人的。
亂花漸欲迷人眼,顧清渠忘了挪開自己的目光,被周朔逮了個正著。
“清渠,”周朔開口問:“你看我做什麼?”
顧清渠笑了笑:“好看啊。”
周朔細長的眼睫閃了閃,他不說不笑也不動。
顧清渠從被窩里伸出胳膊,他招了招手,說道:“周朔,過來。”
“干什麼?”
顧清渠眨了眨眼,“一個人睡,冷啊。”
周朔問:“我能暖床嗎?”
“能,”顧清渠說:“昨天晚上就挺暖的。”
周朔得寸進尺地抱怨,“你干脆把我當暖手袋得了,碰也碰不得你,弄不好又跑了,我還能去哪兒找你。
”
“……”顧清渠理虧,他啞口無言,招著手,還是那句話,“你過來。”
周朔過去了,他立在床邊,垂眸看著顧清渠。
顧清渠懶得動,“我摸不著你。”
周朔的心狠狠一跳,“你摸我干什麼?”
顧清渠喟嘆,他說:“我不跑了,你放心。”
周朔的心被顧清渠捏在手掌里血淋淋地放不了,可他的身體卻不聽腦子地使喚,顧清渠讓周朔蹲下,他屈腰靠近顧清渠。
顧清渠唇齒微啟,喃喃自語。
周朔聽不清,于是貼得更近了,“你說什麼?”
顧清渠捧著周朔的腦袋,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于是倒打一耙,“你氣性怎麼這麼大呢?”
周朔再也忍不了了,他扣著顧清渠的下顎,原本是輕舔,后來是啃咬,他跪坐在床上,手掌撐著顧清渠的后背將人撈起。顧清渠的嘴角被周朔咬出了血,太野蠻了。
“出息啊。”顧清渠挪開嘴唇喘息。
周朔不讓他跑,立刻追了過去,“嗯,出息著呢。”
顧清渠的眼角瞟見了書桌上攤開的書本,他仰著頭隨口一問:“一日之計在于晨,你這幾個小時看進去什麼知識了?”
光惦記你了,周朔心想,他搖搖頭,誠實且坦率:“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效率不高啊。”
周朔親吻顧清渠的脖頸,一路往下,雙唇最后落在顧清渠的鎖骨上,他明知故問:“那怎麼辦?”
顧清渠往后躲了躲,“別弄。”
鎖骨那兒有一個牙印,周朔咬的,剛過去一個晚上,印子新鮮可見,碰到了疼。
周朔輕輕吹了吹,“清渠哥哥,對不起。”
顧清渠揪著周朔的板寸頭,“以后別這樣了。”
“不,”周朔不受蠱惑,“你以后要是再跑,我還這樣,咬脖子,咬得更狠,讓所有人都看見!”